风清云,你活得何其悲哀!
龚笑茵说的对,他不幸福,他不快乐,可怨的了谁?怨命运的不公?不,怨的只能是自己。
“你怨我是应该的,或许放手,会让你活得更好。”风清云喃喃地说了一句,叹息着道:“只是,我更想是我自己让你幸福。”
宣雨手里拧着一个快餐饭盒走进小区,她穿了一件紫黑色的长大衣,围巾缠在脖子上,大衣的帽子套在头上,呵着热气往家里赶。
孕妇的口味就是麻烦,明明在家里做了些精致又有营养的饭菜,可煮好后,却突发奇想的想要吃炒年糕,按捺不着,就跑到附近的小店里去买。
“你啊,就是个爱闹腾的主儿。”宣雨边走,边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腹说道。
她微笑着,拐了个弯,走进一条小道,这里的路更近她所在的大楼,正要走出林荫的路,在看见那伫立在楼下的人影时,她身形一闪,隐在了身旁的一棵青松下,与黑夜融为一体。
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她悄悄地看过去,风清云正背对着她在车头盖前抽烟。
夜色暗沉,他的人融在夜色里,彼时,有些雾气缭绕,寒风清冽,他的身影尤为落寞和孤寂。
像是一千年的寂寞,他的背影让人心碎。
宣雨在树后看着,咬着下唇,目光里复杂万千。
为什么要来,明明已经分开,为什么还要来?
就这样两两相忘不好吗?就算活在假象里,也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打破那副平静的假象?
听着从风里传来的一声低沉又无力的叹息,宣雨觉得心里噌的一声被一把钝刀拉了一下,那从未愈合过的伤口鲜血淋漓,内伤加重。
想要抬腿走出去,或听一阵铃声大作,她抬头看去,却见他沉默地接了个电话,尔后看了她的家一眼,转身上车。
宣雨顿时闪身隐在树后,背对着,听着汽车发起的引擎声,轮胎碾过雪的嘎吱声,微微侧头。
黑色的奥迪如同一道暗影,从她身旁划过,橘红色的车灯在黑夜中如猛兽的红眸,一闪一闪的,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宣雨失神地从树后走了出来,走到刚才他站立的地方,微微的阖眼,鼻尖里,似乎还有着他熟悉的味道,那淡淡的薄荷香,在空气中显得更为清冽。
睁眼看向地下,他抽过的烟,烟头腥红的一点在风中逐渐消弭熄灭,最终归于沉寂。
她的鼻子忽而一酸,转身看向那空无一人的地方,眼泪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最后的最后,他们两人,是否就如这烟头一样,慢慢的消弭湮灭?
风家,从最初的急怒吵杂已逐渐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