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她念书写字,教她四书五经,教她画画弹琴,凡是她想学的,只要他会,他都毫无保留教她。
他将她当成至宝,好吃的好玩的,从不忘她,以他自己的话说,她宣雨,就是他看着成长的自己的孩子,是他的命。
那样的人,她是该全心信任的,是该毫无保留地付出的,可是,她的信任呢?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有了戒备,有了提防呢?
这不是当初的她啊。
于子清今晚在电台说的话忽然在脑中想起,因为深爱,所以惧怕。
没错,是这样,因为爱,所以惧。
有了犹疑,有了忐忑,对自己的不自信,害怕着他知道一切后的失望和厌恶,更害怕他,不信她。
她蹲下身来,闭上眼,任由眼泪恣意流淌。
勇气,勇气,她需要的,是坦诚相对的勇气,是真正迈步的勇气,她能从何得到?
风清云驾着车在寂静的马路上奔驰,车厢里一片静谧,没有音乐,没有人声,静的让人快要窒息。
不是不失望的,总想着她会坦诚以对,如同过往一样,彼此间没有秘密,可是,他想错了,他们再不是以前的他们。
她始终有所保留,有隐瞒,一个镯子,是没有什么,尽管醋,尽管不喜,但她若是喜欢,戴着便戴着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让他介怀的,是她的态度,她的紧张,让他深深的感到一股无力感,那股搞不清状况云里雾里的无力感。
从没感到像这样的挫败,这样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分外讨厌,分外的烦躁。
风清云狠狠地一拍方向盘,油门一踩,车子飞快的消失在暗夜之中。
雪,下了一整夜。
宣雨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引来旋碧云的惊呼,直嚷嚷着她是不是做贼去了。
没有心思和她说笑,宣雨将自己投入在工作当中,借着繁杂的公事麻醉自己,防止自己胡思乱想。
一个上午就在忙碌中度过,就连午餐也只是托旋碧云打包回来的,下午茶时分,宣雨却接到了宣倩柔的电话。
不像上次那样,宣倩柔直接找到远东的餐厅来演戏,而是将她约到了街角的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