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苏柳这边的热闹,苏家老宅那边却是有些安静了,黄氏黑着一张脸,恨不得冲去北坳子搅和苏柳她们的席宴。
这是实打实的打脸啊,有大人物来了不起吗?这不是欺负人吗?
黄氏气得咬牙,原来,听说苏柳那边来了新上任的知县大人,在老宅这边作客的好些人,都借故参拜大人而去了苏柳那边。
“大娘,这酱油都没有了,可得要去杂货店买些回来。”有来涝忙的妇人找到黄氏道。
黄氏便粗着嗓子喊苏金全,这小子一下子影都没有了,是死哪去了?
恰好,银蛋跑了进来,嘴里塞得满当当的糖果,黄氏便抓住他问:“你哥哪去了?”
“哥哥去大娘家里了。”银蛋甩开黄氏的手,咚咚地跑进东厢房。
黄氏听了,怒火噌地升了上来,怒道:“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想着粘金糠,没脸没皮的靠上去,也不瞧瞧人家看的上你不?就这么巴着靠着,这是吃的苏家饭还是陈家饭?好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犊子。”
这话正好让捧着一大盆炸金银丸子的周氏听到了,顿时气得不轻,差点就把手中的木盆给扔在地上,可理智告诉她,这行径做不得,要真做了,便是她有千个理由,众人也只会指责她的不是。
毕竟,在喜宴上,还是自家喜宴,你一个嫡亲媳妇在婆婆和宾客跟前摔盘子还浪费食物,别说在农家要遭嫌遭骂,在大户人家里,那就是不贤的臭名声了。
不敢摔盘子,周氏也气呼呼地将那盘丸子放一旁的八仙桌重重地一放,满当当的丸子被这样的重力,立即就弹出了好几个来。
“娘这是在说谁呢?”周氏脸色很不好看,她天不亮就爬起来忙这忙那,停都没停上一刻钟,莫说水没喝几口,便是气都喘不上来,可这黄氏却在这说她儿子的风凉话?这是什么理儿?
“说谁?家里一堆儿事做,他跑那去了?也想学着人家当少爷要老婆子来伺候不成?”黄氏怒火没处发,冲着周氏发火。
“娘说的好笑,金全一个半大的儿郎,是个读书人,这样的喜席,他能干些什么?难不成你要他去厨房帮着涝忙不成?娘没听说过君子远庖厨?”周氏这时又渴又饿,肚腹还有些隐隐作痛,早就着急上火了,也不理这场合是啥,反刺了起来。
黄氏从来都不是好相与的,周氏没顺她的毛反而撞上枪头来,她心里头的火就更盛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此时的老宅,有好些客人去了苏柳那边,而老宅本家的,有好些跟着苏福生去迎亲,所以,也没有多少客人在,可这做涝忙的,也是有的,听了黄氏两人的话,也停了活,纷纷过来劝说。
周氏知道自己顶撞婆婆,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怎么都是错,便抹着眼泪道:“我都这大月份了,天不亮就起来做涝忙,喝个水都没空儿,婆婆却这般埋汰我。”一边哭一边诉苦,将弱者演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