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大人,但凡他们对我有一丝好,我又如何会造谣说他们的不是?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苏柳伸出自己的左手。
赵里正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她那被剁了手指的疤痕上,有些讪讪,声调软了软,道:“那和你买鬼屋有什么干系?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还想一个人住那不成?”
苏柳的眼睛亮了亮,说道:“所以我求里正大人替我做主,不瞒大人,我娘有意和我爹和离,我姐妹二人肯定是要跟着我娘的,一旦离了苏家,又和舅舅家翻了脸,我们娘仨没个落脚的地方,要怎么活下去?”
“什么?和离?”赵里正又震惊了,这可真是比买鬼屋匪夷所思的,如今的男人有几个不是打骂老婆的,听过休妻的,倒真没听过和离的。
苏柳一条条的说着苏长生的恶行,末了抹着眼泪道:“里正大人,我们只想像个人似的活着,而不是连狗都不如。”
她说到这没有做戏的成分,毕竟她所说的,都是真的,苏长生是真的这么狠,她们娘仨,也确实只是个出气筒,多出来的。
赵里正有些愕然,可他到底是古人,思想里根深蒂固的认为,男人都是这样的,这又不是鲜见的事,苏柳这么一着,反而有撺掇父母和离的影子在呢!
“你既也知道单凭你们娘们几个出来单过不易,还敢有这种念头,还不如回去劝劝你娘,忍一忍就过去了。”
苏柳冷笑,忍一忍?都忍了十几年了,够了。
“只怕忍不到云开的那天,我娘就已经被欺辱死了,里正大人认为,我姐妹二人日后嫁了,我娘的日子会好过点?不,没我姐妹护着,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苏柳冷冷地道。
“胡闹,他们还敢杀人不成?回头我着人让你家阿爷过来,劝一劝他便是。”赵里正眼一瞪说道。
苏柳呵了一声,说道:“里正大人是想我们娘仨几个死得更快。”
赵里正脸色一变,登时沉了下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去和我阿爷说,岂不是告诉他我来告状了,不瞒大人说,今儿我们娘仨都没有早饭吃,您若说了,我们会有好果子吃吗?只怕会立时撵出去。”苏柳连声冷笑。
赵里正听了脸色十分不好看,又听她说:“里正大人,这么多年,我娘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和苏长生过下去,主意已定,只一心想和离。哪怕我们母女仨吃糟糠树皮,也不怨人,只要活着就好。”
“你。。。”
“里正大人,求你怜惜怜惜我们母女仨吧。”苏柳又磕了两个头。
赵里正看着地下那跪着的瘦弱身子,清官难断家务事,果是这样。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起来罢。”
苏柳听了身子微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心里暗付万恶的古代,动不动就跪下,她也入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