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有意思的,你怕是不知,当初皇上给咱们家来圣旨的时候,听说了你竟是郡主,那老太婆惊得生生的厥了过去呢!”顾氏得意洋洋地道:“也是他们活该,有眼不识金镶玉,不过也亏得他们当时有眼无珠了,真真是阿弥陀佛!”
秦如薇失笑,有些恍惚,真不知她现在还在那家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了!
“罢了,咱也不说那家子,薇儿你可知,皇上给爹封了个官大夫呢,还赏了金银田地,咱家如今可不比从前了,就跟姑爷说的,也是清贵人家了。”
秦如薇也没料到皇帝会这般大方,便道:“既是清贵人家,那家风也要严谨起来,孩子们的秉性莫要纵坏了,跟那邓家一般,什么家业都会败光。秦一是读不成书了,可四郎和小五,也抓一抓的好,所谓慈母多败儿,端看邓老太就知道了,你莫要犯了那糊涂。”
顾氏连声称是,自家好不容易得了这荣光体面,自然是都该谨慎的。
响午,几人一道用过饭,自去歇午不提。
秦如薇如今每天都睡午觉,可今儿,也不知是天气要热了还是怎的,心里竟是烦躁得很,一时半刻也睡不着。
庄楚然进来的时候,就见秦如薇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由走过去问:“怎么了?”不等她回答,就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没热呀,哪里不舒坦?”
秦如薇见他脸红红的,道:“和大哥吃酒了?”
“吃了两盅。”庄楚然微笑。
“那陪我躺一会?”秦如薇让开半边床榻。
庄楚然嗯了一声,解了外边的大衣裳,侧躺在床上,道:“心里不高兴?”
秦如薇靠了上来,搂着他的腰身,道:“说不清,就是心里头烦躁得很。”
“有什么想不透的?”
秦如薇叹了一声,道:“没什么,当了郡主,这有顾忌那有三纲五常,只是觉着累得慌,一个称呼,也诸多多禁忌,真不知是好是坏。”
“宫嬷嬷给你说规矩了?”庄楚然笑问。
“她觉得大哥他们一家子应该奉我为尊,而不是像从前一般随意。”秦如薇苦笑道:“我却觉得,以品级论人际亲厚,却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扯远了。”
“你也别怪她,她伺候皇室的人一辈子,规矩尊卑早已刻在了骨子里,在她心里头,你就是尊贵的,是高高在上的,是金尊玉贵的郡主,理应受人尊敬仰望。”庄楚然轻拍着她的背部,温声安慰道:“她与你失散二十年,对你紧张些,也是情理。而且,在她心里头,你在秦家是吃了大苦头的,自是想补偿回来。”
“我就是知道,才没计较。”秦如薇呵的一声:“只是,生娘不及养娘大,说起来,秦家也没对我多不好,起码也没短我吃的喝的,在我心里,他们也是亲亲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