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邓富贵狠狠地瞪着他,冷笑道:“名声?你也好意思提这话,早在你拿了家中地契去养妓子闹的那一场,咱们家就已经没名声可言了,你可别忘记,家里现在这光景,都是因了你这个大才子的错。”
这讽刺,邓福旺的脸一烫,偷眼看向老邓头,见他黑了脸,不禁歪了歪嘴,嘀咕道:“总不能雪上加霜吧!”
“老久的事,你又提它作甚?”邓老太心痛幼子,瞪了邓富贵一眼,道:“你要是担心那孩子在地下没依傍,顶多将她葬在祖坟旁,也吃上点香火。”
邓富贵只觉心头发寒,知道这母亲是不能指望了,只得把目光投向老邓头。
“爹!”
老邓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是在衡量着什么。
“留下吧,能活多久,就活多久。”直到抽完一管子烟丝,老邓头才疲惫地道。
邓富贵听罢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老头子说能留下那就成了。
“老头子,你疯了?”邓老太瞪大了眼,邓福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
“我没疯!”老邓头平静地道:“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能吃啥子来?顶大了就是喝些粥水,能活多久,都看她的造化。”
“你。。。”
“不必再说。”老邓头站了起来,道:“小神医有句话说得对,能养多久咱就养,别的不说,总要为下个孩子,以后的孩子积福,咱们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邓老太脸上一僵,看着老邓头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那孩子又哭了起来,哇哇的听得人心烦,邓老太深喘了一口气,大声喝道:“孩子哭了也不晓得哄两声么?饿了还不给把奶,这懒遭瘟的是死了还是聋了?”
邓富贵已经站了起来,向自己屋冲了过去。
正屋里,就只剩了邓老太和邓福旺两人,邓福旺不满地道:“娘,真要留着那怪胎?”
“儿啊,你爹的话说得中,不为谁,也为你和珍儿的孩子积点福!”邓老太哎了一声,那向来挺得笔直的腰背也没那么值了。
邓福旺歪了歪嘴,心里暗自嘀咕道,我才不会生怪胎呢!
邓富贵走进屋里,只见胡氏卷着被子在呼呼大睡,而那孩子,已经哭得脸都酱紫就快岔过气了,十分的凄厉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