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累还是你累。
呃虽知云谏为了安慰他,表面上很不在意自己眼睛,但将夜还是好担忧地想要揭开那层覆目的白绡,去看看伤好了没,想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又或者是说抱着希望,期待着能不能治好。
毕竟是修仙世界,同他以前生活的现实世界不一样,这里的人都能腾云驾雾,连死了都可以复生。
那有没有可能,被剜去的双目其实也可以找到替代品?
他小心翼翼地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云谏微震了片刻,虽然他不想打击将夜,但这个时候到底不该再扯谎了。
一个谎言落下,等被拆穿的时候只会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何必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呢?
而且,依着将夜的性子,他要是说双目复明还有希望,将夜肯定是要冒险找这一线生机的。
云谏不希望将夜再涉险,他只想让他平平安安地在自己身边。
云谏笑了笑,轻轻刮蹭了下将夜的鼻尖,又搂着人安抚道:小徒儿是嫌弃你师尊盲了目,迫不及待要找个什么宝石珠子嵌进你师尊的眼里?
将夜急了:我没有!没有嫌弃!
云谏轻笑,捉弄他:那你是喜欢师尊这双眼睛,还是喜欢你师尊昨夜那么待你?
自然不能说眼睛!
就算师尊不在意,也是伤处,不能揭他伤疤!
将夜脑子又不好使了,很上道地说:自然是昨夜他愣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个样子啊!
说好的清冷师尊呢?说好的高岭之花呢?说好的柔弱不能自理呢?
力气一蛮起来,比农田里的牛还有干劲。
将夜最终还是没得机会掀开云谏眼前的白绡,云谏告诉他:这双眼是我自己亲手弄瞎的,瞎地很彻底,那个时候,哪怕有一点点可以看见的可能性,我都没办法逃开幻术制造的虚妄。
云谏知道将夜得知真相会难过,也不忍心伤他。
可他自己心底究竟有多偏执和病态,估计无人知晓。
他一边爱着他,想保护他,又一边警惕着,想要将小徒弟完全圈禁在身边,寸步不离,让他只能拥有他,只能依赖他。
他一边害怕将夜为他伤心难过,又一边希望将夜因愧疚而更爱他。
他想告诉他:你看,师尊没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你不会丢下师尊吧?你不会让我一个瞎了眼的人自己生活吧?
又想对他说:师尊不疼,眼睛没事的,别担心,别害怕。
极度的矛盾之中,云谏还是释放了原本只会在床上流露的病态占有欲,在将夜反复又问他疼不疼时,他抱着将夜说: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