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谏斜乜他:拥有涅槃之力并非我愿,我也不会用这东西威胁神族,你也知道涅槃神力一旦离体,我就会死,天生神裔的神魂与凡人不同,我没有机会轮回。
一旦如此,云谏会彻底死去,再也没有来生了。
更何况,他与将夜的生死契早已渗透魂灵,若自己魂灭,将夜也一样
贪生,是因不舍所爱独留人间,也为了对方活着,自己必须活着。
人间很好,有将夜喜欢的话本,有将夜爱吃的蜜饯甜糕,有将夜想放的漂亮荷灯,也有将夜对他绽放的笑靥。
因而,云谏贪生。
涅槃神力无法强行剖出,只有云谏舍了七情六欲八苦难,彻底放弃一切执念,才能取出。
因而,千年前的九天之上,凛冬寒崖边,梧桐才那般刺激他,将他逼地不人不鬼,想让他舍弃一切执着。
偏偏,就在快要成功之时,一川谁都不曾在意的小溪流,彻底改变了云谏命运的轨迹。
执念非但没有舍弃,反倒逐渐加深。
将云谏囚困在凛冬寒崖上剜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梧桐索性抹去他的记忆,让他坠落人间,体验什么叫人心险恶,才好让他彻底绝望。
这份绝望明明就快达成了,却又被那川阴魂不散的小溪流扰乱
梧桐每每想起此事就头疼。
他站在穹顶之上,拨开云层,看到云谏竟在笑,竟与那川死不透的溪流重修旧好。
他不解,替醴泉不解。
云谏没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曾亲手杀了在意的人。
可醴泉呢?
他为什么也能对亲手杀了自己,将刀刃戮进自己心腔的人还如此宽容,甚至替对方疗伤,与对方一同生活,还笑得那么痴,那么开心?
在梧桐眼里,这就是傻,这就是痴。
但没有人会在意一川溪流怎么想的,当时的梧桐也一样,他只觉得醴泉快毁了自己步步为营塑造出来的绝世神武。
他必须
必须杀了醴泉!
并且要让这种死亡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他要让云谏彻底绝望,放弃所有执念。
他甚至在很久以前就想过,云谏与他朝夕相处,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不再止步于师徒之情,他是不是也可以成为云谏心头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