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距离很近,鼻尖挨着鼻尖,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
桃花眸对着杏眼。
就像是一川汩汩泉流淌过心底,滋润了干涸的桃花树,于是云谏桃眸中的破碎被修复,猩红褪去,却依旧惶恐难安。
他抿了抿唇,喑哑的嗓音溢出薄唇:刚开始,我一睡着就做梦,梦见你醒来了,又梦见你怪我,可一睁眼就看见你一直睡着,怎么都喊不醒,我有时候觉得现实才是一场噩梦,而梦里才是真的
你你告诉我,我不是做梦好不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指流连在将夜脸颊上,轻轻描摹五官,会因将夜睫毛的煽动而微颤,会因将夜藏不住情绪的澄澈杏眼而激动。
声音颤地不成样子,他从没这么失态过,看得将夜有些懵,心底又有些酸楚。
好似任何语言都不太能安抚好眼前这个在刚刚还濒临破碎的人。
将夜目光轻移,望见云谏唇边那抹鲜红的血渍,不由眉头紧蹙,什么气恼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剩下心疼。
他仰头吻上他唇角的血,腥甜的锈涩味一下子充盈鼻腔。
云谏怀中的少年像个小兽似得一点点舔舐干净他唇边的血。
真实的,温暖的,柔软的触感像是羽毛,直挠地云谏心头又痒又涩。
在将夜唇瓣分离,想问他为何会淌血之前,他就蓦然垂首,吮含住少年柔软的唇,温柔击溃,还没一会儿就像个凶恶的猛兽啃噬着柔软,就像是要将怀中人拆吃入腹一般。
将夜睡了那么久,浑身乏力,根本没力气去推拒,呼吸被夺取,就要喘不上气了,憋红着脸在拥吻的罅隙中慌忙要躲。
别躲!
云谏磁缓的嗓音一出,将夜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似得,不是躲不开,而是不忍心,不舍得。
声音里是脆弱的,裹挟着弥久未散的绝望。
云谏双目不移地看着他,眼眶泛红。
亲我。
这话好耳熟,将夜总觉得是在哪里听过。
吻我。
伴随着云谏的声音,将夜脑海中似窜入某一段自己并不熟稔的记忆。
暗黑的地牢之中,藤蔓化作云谏的模样,诓他入了弥彰,在弥彰幻梦中,他被云谏勾着脖子,那时候那双眼也是这样通红地,被欲撩得微眯起,一瞬不移地盯着他,对他说:吻我。
陌生的记忆又莫名熟悉。
但等不到将夜再也细细思索,就被那双因他的迟疑而几欲破碎的桃花眸看地心底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