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吻过他很多次,云谏身上永远都是微凉的,包括那双看起来有些薄情的唇。
但少年人从来都是浑身滚烫,充满了热烈的爱意,触碰间从来都能煨热他的唇,他的手,不像这一刻身上那么冰。
磁缓的嗓音在车厢内柔柔响起:入秋了,天凉了,怕冷要同师尊说的,师尊给你添点衣裳。
说着,就从乾坤袋中找到一件狐裘给膝上的少年裹上。
其实,这个季节虽下了几场凉雨,但多套一件厚些的衣衫就够了。
可他怀中的少年身上起码覆盖了四五件厚厚的衣服,再一裹上狐裘,整个人就像是过冬,对凡人来说都夸张了些,更何况是修士。
外面没有鹅毛大雪,只不过连绵淅沥着一场毛毛细雨。
就算包裹得如此严实,少年也没有体温,整个人就像是从冰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冷到了骨子里。
像个死人。
但只要云谏不这么承认,就不会有人敢这么说他的小徒弟。
云谏拥着他的小徒弟,从来话不多的他竟总是对着怀中凉透的人絮絮叨叨说一大堆。
从今生的相遇说起,讲到每一次的爱意与悸动。
从他一开始摸不透小徒弟奇怪的心思说起,讲到他能听见他心中所想的这个秘密。
若是将夜都听见了,恐怕会又羞又怒地瞪着他,怪他竟连一条底裤都不给他留下,让他的内心竟毫无遮蔽,就这么赤条条地展露在他面前。
马车颠簸,彤岫神脉驾车的技术不如神烟,却晃不醒膝上沉睡的少年。
云谏想着上一次他们从陵华宗辖区的城池去往极东海的时候,将夜也昏昏沉沉睡着,却频繁盗汗,噩梦迭出,睡得并不安稳,那时候只要云谏拍拍少年的脸颊,好似就能唤醒他,迷迷糊糊中因噩梦惊扰而害怕地蜷缩进云谏怀中。
如今,少年再也不会给他任何主动的反应
但没关系。
云谏依旧会主动抱着他,安抚他,告诉他,他们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外面是何天气季节,途径了什么新鲜有趣的地方,想叫将夜掀开眼帘瞧一瞧。
可惜他的小徒弟贪睡,一路都不晓得睁眼瞧瞧外头的热闹,也不晓得他师尊是如何凝情地看着他,爱着他。
云谏叹气,又轻笑一声压低嗓音道:你啊是跟我置气呢?再装睡你师尊可要轻薄你了
想象着小徒弟被他轻薄后赧红着脸,蓦地支棱起摇摇晃晃的软发,瞪大眼睛哑口无言地看着他,圆润的杏眸光彩熠熠都是羞怯和震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