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天工巧匠的鬼斧神工还原了一只活生生的振翅凤凰,这种雕刻技术别说在修仙界找不到,就连现代社会都很难雕琢出这般惟妙惟肖,恍然如真的塑像。
这是?
将夜感觉从始至终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松开。
他望向他师尊,发现那双漂亮桃眸中的琉璃珠都变得深邃,难以捉摸。
这庞然巨凤太眼熟了,将夜都看得出来,这雕像与他师尊的原形是有多像,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这只石雕凤凰的双目中没有瞳孔,也不知是本来就没刻上去,还是被生生挖了下来。
这雕像,将夜第一眼看觉得极震撼,极磅礴,极惊艳。
但再看却不知为何,心口莫名有些抽痛,觉得很是伤感。
将夜看着他师尊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雕像,双目似隔着亘古迭绵的千万年岁月望见曾经遗失的记忆一般。
面容冷然未变,眼尾却蓦地绽出一片薄红,云谏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泪珠淌出,因他仰着头,水痕滑落进鬓发中,洇湿一片。
将夜抬手帮他拭泪:怎、怎么了?
他见他师尊侧过脸看他,面容没有多余的情绪,可眼底深处似陷入难以遏制的极度伤心中。
云谏抿了抿唇,压着情绪开口对将夜说: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奇怪?我他倏然眉头一皱,捂住心口,喉咙哽道:我好像不太舒服
不舒服?哪里?师尊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救我的时候伤到了?是不是
云谏从来不是个会对他人示弱的人,就算真的不舒服也习惯了无所谓。
更何况他哪怕就是在每个月盈之夜被九天锁链和镇神钉困着,折磨着,也从不觉得多难熬。
千年了。
一千年来,这是第二次觉得心脏会绞痛。
第一次是在溯洄涧的深潭祭台中,那次他看见了自己被剖心,看见了少年最后一缕执念为护佑他而消失弥散。
这一次不会只是因为这一尊雕像,而是雕像背后的某个就要破茧而出的秘密。
云谏看着雕像后紧阖的玉石重门,那里无端有着一种引诱他进去探知真相的引力。
他双目缈缈,耳边嗡鸣。
连将夜紧张地对他说话的声音都要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