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水暖,将夜身上的热也褪得差不多了,整个人活蹦乱跳,根本没昏迷之前的那个样子,也不见昏睡时的脆弱。
只是看着云谏的眼还是怯生生的,带着心惊胆战,倒不是怕他,而是怕委身于自己的师尊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两人回了水榭,相拥而眠,就像此前的每一天一样。
但彼此都知,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心中想的完全不同,却奇妙地重合成一种怪异的默契,比如身为师尊的云谏因为切切实实将将夜折腾惨了,他心底渗出的忧虑让他条件反射似的照顾将夜。
而将夜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
半夜给对方盖被子时扯起被角才发现对方同自己做了一样的动作;清晨准备起身给对方倒一杯润喉的茶时,竟一同出现在烧水的耳房中。
可也有不同的时候,云谏会在屋内准备好将夜喜欢吃的蜜饯,将夜也会给云谏沏好一杯不知春。
云谏望着那杯不知春愣了很久。
师尊,你喝呀,怎么不喝?趁热啊。
云谏皱眉:你不知道吗?
将夜茫然地挠了挠头:什么啊?
很好,关于翠微苑画舫的那杯沾着燃情药的不知春,将夜就像是丧失了那部分记忆一般,全然记不得。
再度入夜的时候,窗外幽静,窗内熄了火光。
云谏抱着将夜躺在床上,寂寞了千年的老男人一开始不知情为何物,甚至不屑于这种令人不齿,又极度无聊的行为,可真当一朝得尝,他抱着将夜竟觉得不够。
拥着将夜的双臂收紧,脸颊埋入发间,深嗅将夜身上那股淡如泠泉的气息。
将夜起初睡的迷迷糊糊,等他半梦半醒间蓦地意识到什么,忽然惊醒过来,抱着自己脑袋躲开,惊恐地看着他师尊。
师尊嗓音还有些喑哑:怎么了?
桃眸有热,极其鲜明,将夜又不傻,他看懂了!
师尊你,你这是做什么啊?我我怎会睡到你床上!他急忙挣脱云谏的拥抱,一个翻身就咕噜着从床上滚了下去,云谏要伸手去扶,他却避如蛇蝎一般躲得更远。
将夜痛心疾首道:师尊!我们是师徒啊!师徒怎么可以同榻而眠呢?
呃他师尊望着他,眸色渐冷,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将夜畏惧地后退,后背抵到门框上才堪堪停住,门被撞地轻哐一声,就如他此刻心脏被敲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