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咱们要不还是早些休息吧,天不早了。
呃云谏觉得眉心直抽搐,甚至涌上一抹冲动,想抬掌直接击溃这孽徒的灵台,裂开他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废料。
但不看也知道,总归没什么好东西。
越看越气,越气越想杀了这孽徒。
心底牵萦的一道声音响起:别伤害他,你会后悔的
两种情绪左右拉扯着云谏,他看向少年的桃眸都泛出了隐忍的薄红,最终还是死死攥着香膏盒,捏出微不可查的斑裂痕迹。
沉声道:出去。
啊?
他再不出去,再在他面前晃悠,云谏真不能保证自己的理智能存多久。
出、去。
他看着少年,说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狰狞出来的。
就算将夜再笨拙,也看出师尊真的生气了,他忙不迭哦了一声,匆忙退出,阖上房门。
心里头郁闷的要死。
师尊这是突然生的哪门子气啊?
真搞不懂,哄他爹也太难了吧!
闷闷不乐地抱臂靠在院外桂树旁,仰头望着天上的弦月,东想西想了半天,真的很想等到满月的时候,和师尊一起赏月啊。
到时候他就拜托大师姐教他做月饼,然后沏上师尊最喜欢的不知春,就在神隐峰水榭边,一起赏月茗茶吃月饼。
也不知想了多久,腿都站酸了,他就倚坐在桂树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夏末的白日里,天气炎热,但一到晚上还是有些凉飕飕的。
将夜迷迷瞪瞪醒过来的时候,被凉风吹得有些难受,他侧目瞄了一眼房间,透过乳白的窗户纸,已经看不到烛火了,想来师尊已经歇下了。
但他不敢走开。
这里不比神隐峰。
说不定就有什么坏人打着师尊的主意,更何况院外守着的那几个凶巴巴的人一看就对师尊有意见。
但他昨天就一夜没睡,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悄悄走到木门外,敲了下,轻声道:师尊睡了吗?
没人回答。
可能师尊已经睡着了。
这间小院只有一间卧房,将夜不敢离开独留师尊一人,于是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地打开柜子取出一套被褥,紧挨着床榻铺在地上。
然后小心翼翼地躺下。
侧目望了一眼矮榻,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幔,隐约能看见师尊侧躺的背影。
人在身边,他好安心啊。
少年凝着看起来不是很清晰的背影,扬起唇角,绽出梨涡,压低嗓子轻声道了句:晚安。
实在折腾的太累了,不一会儿绵匀的呼吸声就在不大的房间内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