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法将他们送来的这个地方应当就是云缈山最大的秘密禁地溯洄涧。
而这把剑
难道就是传闻中的祸世神器?
云谏觉得有些荒唐。
他跃至祭台中央,掌心触上残剑的剑柄,耳边倏然似山石崩裂炸开一般,又像海岸惊涛卷着乱石,扑面袭来。
轰隆隆的锁链声朝着祭台中央围堵来,云谏下意识要躲开,掌心却被那把剑粘住了一般,剑又拔不出来,他只能撑开防御结界去抵抗。
结界并未受到任何攻击,他目光逡巡四周,并没有什么锁链。
可真实的锁链碰撞声还在不断涌入耳蜗。
呃啊
恍惚间,他听见了忍痛的闷哼声。
那声音竟像是他自己喉咙里发出的!
而后是锁链绞入血肉的索勒声,以及利刃刺入身体,剌开皮肤和肌肉
他确定自己并未遭受任何攻击。
可一闭上眼,复又睁开后,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他看见四面八方从岩壁伸出的锁链袭向祭台中央浑身染血的人,绞着那人的双臂,深深勒入血肉。
血液染透白衣,男人垂着头,忍着痛。
一把锐利的刀刃蓦得扎入他心口,横刃剌开,血洞狰狞,而后那刀刃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转动寻觅什么,将他血肉模糊的伤口撑开,一剑一剑,戮他心脏。
血液汩汩涌出,滴落在祭台上,又顺着阴刻着符咒的纹路一点点充盈满整个祭台,血中流动着金色的细沙,红金色的光照亮黑暗。
垂首忍痛的男人似再也忍受不住,粗喘着浊息仰头。
凌乱的黑发从脸颊两侧散开,露出苍白如纸的面容。
云谏瞳孔骤缩,他站在男人对面,蓦地看清那人的脸!
竟然同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人忍着痛,却仰头笑着,破碎的声音从喑哑的喉咙里一字一句铿锵道出:就这点,能耐吗?
你让我忘记,我偏不要忘!我不会忘了恨!更不会忘了他!
啊
似对他狂妄不羁的报复,戮他心的剑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带着愤怒又迅猛地扎入他的胸腔。
他胸腔里那颗心脏都要被捣烂了。
直到剑尖找到了目标,用力一挑,一片被光晕裹挟的软肉遭到剥离。
转瞬,便被剑给吸收吞噬。
男人似乎再也撑不住了,他意识混乱,像是彻底失去了什么一般,那双含恨猩红的双眸溢出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