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着唇,不肯吭声。
小徒弟分明脸皮薄到一尴尬就红,却偏偏脑子里一堆不堪入目的想法,还总觉得自家师尊柔弱不能自理,会遭他人毒手。
云谏不知说什么好,他指尖摩挲着少年光滑的下颌,那里的温度比攥着他手的掌心还高。
手感不错。
怕再逗弄下去,少年该无地自容到昏厥。
云谏大发慈悲地放过他,松开手站起身,覆于背后的手还残留余温,指腹微不可察地碾磨了几下。
将夜声若蚊蝇:我只是担心师尊。
果然如此。
云谏心底笑笑,面上不显。
这小徒弟自以为与自己有染,当他以为旁人玷污自己时,才会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
云谏不知是该因他保护自己的心一片赤诚而欣慰,还是为他满脑子的误会而无奈。
尽管将夜尴尬至此,云谏却也不怎么想解释前因后果。
桃眸轻移过去,小徒弟窘迫的脸埋在额发后面,脑袋上那撮软发出卖了主人,微微颤着。
云谏忽然笑笑道:嗯,知道了,知道你关心我。
冷淡的尾音放慢了速度,添了几许戏谑的意味。
果不其然,小徒弟脑袋垂得更低了。
他也没真打算让他难堪,薄唇轻启道:你怎么知道有人进我房间?
云谏一直觉得是意外,以为他们走错了,但看将夜怒气冲冲拎着桌腿直奔而来的模样,恐怕早就知晓了什么,并非偶然。
将夜神经粗,话题一转,他脸上的尴尬几乎弥散,只余下热意。
拧眉气极道:是钟离泽!他说他们欲对你行那不轨之事!
钟离泽的暗示是真,但不轨之事是将夜脑补出来的。
将夜实在气坏了,说话也说不太清楚,只咬牙狠狠道:总有一天,我要教训教训他,太过分了!竟然撒谎骗我!
师尊的脸半隐在昏暗中,神色莫测。
他抬手推开窗棂,屋内一下子亮堂多了。
师尊倚在窗边,盯着楼下迎来送往,笑容谦逊的首席,桃眸微眯。
楼下的人似有所感,一抬头扫过去,就撞上仙尊冷冽如寒潭的桃眸。
钟离泽浑身一颤,面色蓦僵,但多年训练出来的从容使他将这种压抑咽了下去。
心道:他只是告诉将夜,那几个人去了楼上,可能是去拜见仙尊,又没说别的什么。周围人多,他们都听见了他那挑不出半点毛病的话,都是他的证人,他大可不必慌张。
不管将夜做出什么样的行为,都是他个人想多了,是他冲动,与他钟离泽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