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懂医术的僧人给宁暨的伤上了药,又细细包扎好,叮嘱了几番后才离开。
温氏与陈氏上前去, 温氏眼底含泪:“世子这份恩情, 裴家铭记于心。”
“夫人言重了, 婼婼是我妻子,这是我应当做的。”
陈氏听完不动声色看了温氏一眼,然后道:“总归是因为我们才让世子遭了这祸事,这件事已经让人知会了宁大夫人, 也派人去报了平安,世子不必担忧。”
宁暨微微点头, 问:“婼婼怎么样了?”
“这会儿应当睡下了,身上没什么大的伤口。”
宁暨“嗯”了一声,俩人关怀两句即离去。
“徐白。”
门外的徐白应声而入,“世子。”
“怎么回事?”
“不知, 我们找到马的时候马已经死了, 当时马失控的地方也已被大雪覆盖, 根据已有的信息, 许只是意外。”
“车夫、喂马的僧人, 凡是能接触到马的人都查一遍。”宁暨脸色微沉,语气狠戾。
“世子觉得不是意外?”
“不简单, 先查。”
“是。”
第二日一早, 裴婼早早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宁暨。
守了一夜的绿衣答她:“寺里僧人已经给世子看过了, 姑娘不用担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
裴婼下了床,随手拿起件衣服就走, 急得绿衣在后面喊:“姑娘您慢点儿。”
屋外的雪已经停了,只是天空依旧阴沉,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再下起来。
裴婼此刻也没了赏雪的心,心里甚至有几分厌恶。
等走到宁暨所住的禅房时,那急促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裴婼身上只是简单披了个袄子,一头乌发长长垂在脑后,甚至连脸都没洗。
她终于意识到什么,回头问,“绿衣,我这样是不是不妥?”
绿衣不断点头,“姑娘,要不我们回去洗把脸再来吧,再说您昨天半天就没吃什么饭,昨夜回来后也是倒头就睡,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也好呀。”
绿衣才刚说完,裴婼肚子就配合地叫起来。
素面朝天的人当即决定折返。
待洗漱梳妆完毕,又用了早饭,裴婼再次走向宁暨的禅房,只是这回手里多了个食盒。
宁暨还没醒,裴婼便轻手轻脚的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又小心走到床边去看他。
他这会儿脸上有些血色,不像昨天那般吓人了。
裴婼放下心,把他露在外头的手掖回被子里去,正待转身离开时,手腕被一把拉住。
于是她便回头,柔声说:“你醒啦?好些没?伤口疼吗?”
“不疼。”宁暨声音嘶哑,裴婼便松开手,“我去给你倒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