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婼便搀扶着他往石头走去。
两侧围挡,挡了寒风和白雪,而且地面干燥,暖和许多。
等把宁暨安顿好,裴婼又跑去拾起那堆破布,想着有总比没有好。
让人欣喜的是,宁暨身上居然带了火种,于是裴婼又连忙去周围拾了干燥的树枝,生起火来。
两人坐在火堆旁边,这才觉得重新活了过来。
裴婼心里记挂着他的伤势,说:“你小心些,别碰着伤口了。”
“没事。”
“你怎么还随身带了火种呢。”裴婼感慨,幸好有了火源,不然这冰天雪地的她和他都坚持不了多久。
“习惯了。”
“嗯?”裴婼有些不懂。
他便解释:“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也不是单单会白天打仗,晚上能干的事更多。”
“噢,那……是不是也常常受伤?”
宁暨点头,“是,所以你不用担心,这点伤不算什么。”
“那你可有带伤药?我先前只是简单包扎了下,若是有药会好些。”
“没有,战场上不会给你包扎敷药的时间。”
裴婼拨弄火星子的手停了下来,惊讶“啊”了一声。
宁暨看着她稍显凌乱的发髻,沉吟片刻后唤了一声:“婼婼。”
裴婼便看向他,“嗯?”
“今后我还会受很多这样伤。”
他只说了那么一句,可裴婼都听懂了,眸子暗了暗。
她以前没想过问题,那是因为先前她与宁暨算不上相熟,这个问题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情感。
可现在......到底也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于情于理都不希望他再受什么伤。
不知过了多久,闷闷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可如今不是没战事吗,说不定将来也没有。”
俩人都明白不可能,气氛有些沉重。
裴婼突然想起昨日候明琪与她说的事,不管多大的将领在战场上都只是一条人命,谁也不能保证谁能活到最后。
一个自私为上的将军也许在那样的情况下或许能逃脱,可她明白,宁暨与宁暨大哥都不是那种人,遇到危险冲在前头的必然是他们。
裴婼悄悄抬眼去看他,突然间发现她看不透他,就像此刻,那张苍白脸颊下是在想些什么呢?
当时那么照顾他的兄长却为了救他而死,他又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梧洗父亲的事情......”裴婼看着他,有些不敢问出口。
宁暨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谁与你说的?”
“你那表妹。”
“别胡说,不是我表妹。”宁暨不满看过去,“大哥的事你别听人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