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婼心底为这话起了些波澜。
林家为何该死,难道就因为林采儿绑了自己?她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这般重吗?
裴婼看着他,他微微撇了眸移向远处,眼中神秘而又坚定。
“林采儿不过是……再说了我现在也没事,这样是不是有点……”话里带了试探,在裴婼看来,林采儿和林家死一万次都不足以为惜。
“他们死一万次都不足以为惜。”
裴婼有些惊讶,暗自怔了一会。
“今夜我见圣上与太子相处尚未融洽,看来没起什么嫌隙啊。”
裴婼这才想起季贵妃眼中的失落是为何,原来林家早已是危在旦夕。
“萧章远懂得悬崖勒马,这事虽然没直接牵扯到他,可也伤了不少元气。”宁暨解释。
“嗯,所以他才会想要娶我,一来是巴结我父亲,二来也是做做样子给建安帝看。”
宁暨仔细去瞧她,瞧得裴婼红晕又要上头,急急避开。
“不错,萧章远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你记好了。”
“嗯,那到时候季贵妃会如何处置?”
“你想如何处置?”
裴婼撇撇嘴,说得我想如何就能如何一样。
“我今日与德妃见了一面,只是不知她会不会出手。”
宁暨听完思考了一阵,裴婼目光落在他放在石桌上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细看之下有些茧子可一眼瞧去只能看到交错分布的青筋隆起,是力量的证明。
裴婼又想着他握着自己的时候,低头看看放在双腿上的手,这样一对比,他怕是轻轻一使力自己就完全挣脱不得。
裴婼吓得赶紧收回手。
“关于林家的事你不用做什么了,像今天这样的事也不用再管,要是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尽管来问我,想做什么也可以直接吩咐徐白。”
“噢。”裴婼还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急忙解释:“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不是麻烦,只是这里头太复杂了,你不必冒不必要的险。”宁暨看着她道。
“好吧。”
亭外忽然起了风,一阵悉悉簌簌,裴婼拢了拢衣袖,有些不安:“你与我在这里说这些,会不会被旁人听了去,我还是先回去吧,我娘亲知道是太子寻我,还这么久,该担心了。”说完便站起身来。
“等等。”
刚走了两步的人闻言一回头,那件原本是穿在他身上的外衣被披到了她身上,一股温热夹杂着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裴婼仰头看他,“不用,不冷。”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