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国公府的嫡女么?
林采儿来长安前做过功课,自然知晓国公府的存在,也曾听闻过裴婼此人,只是不知竟是她。
说话的人极为不屑,“也不知最近吹的什么风,把人吹到咱们玉山书院来了。可我看啊,现在想学东西可太晚了,每日上课的先生都不忍去点评她画的画弹的琴,想来这老天爷还是公平,也不是人人都似林姑娘这般既貌美又聪明的。”
林采儿闻言,直捂着嘴笑,笑完又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姐姐说笑了,我怎么能与裴姑娘比呢。”
“总之林姑娘你等会上课就知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今日授的是算术,不少贵女都为之头疼。可裴婼听着听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先生讲的她居然都听得懂?
先生还在前头讲《孙子算经》上卷,底下的裴婼却已翻到了下卷。
那些诸如“鸡兔同笼”的题目她稍微看几眼就能算出答案,裴婼便一题一题算下去,越算越觉得有趣。
裴婼小的时候没有玩伴,除了跟婢女玩就是待在温氏身边,其他该学会的没学会,倒是这算账的本领耳濡目染日渐熟练。
再后来,在宫中那段时日,为了打发时间裴婼就爱挑些杂书来看,那里头也有许多这样刁钻的算术题,裴婼自己跟自己较劲,算不出来就不许自己吃晚饭,饿了好几晚后终于摸了点门道,小有所成。
只是过了那段热乎劲就忘了这回事。
如今在学堂上重遇,裴婼那股莫名的劲又唤了出来。
可有时候就奇怪得很,她还未找别人的麻烦,别人就带着麻烦找上门来了。
正上着课呢,坐在另一头的林采儿举起手来回答先生的问题,答完了便道:“先生,采儿认为这题目定不止一种解法。”
先生赞赏点头。
于是林采儿望向裴婼,一脸求知:“可怜采儿才疏学浅,怎么也想不出来。听闻裴姑娘聪慧,不知……”
堂中明眼人都看出些剑拔弩张的意味了,可先生是个老夫子,看不懂女孩间那点小心思,还有些兴奋:“不错不错,裴姑娘来说说看。”
裴婼不由暗自庆幸,还好今日是学算术,要是换成别的指不定怎么丢脸。
一抬眼便是林采儿那嚣张得笃定了她会出丑的目光,裴婼垂眸笑了笑,道:“林姑娘谦虚了,可是真不巧,这一题算经上已写明了三种算法,林姑娘翻一翻书便知。”
大抵众人没想到是这个走向,林采儿便有些红了脸。
先生开始顺着裴婼的话讲解其余算法,堂内也渐渐恢复安静。
可林采儿气不过,本想压裴婼一头,却不曾想闹了个笑话。于是途中休息时,林采儿走至裴婼跟前,“裴姑娘可敢与我赌上一把?”
林采儿怕她不敢应战,补充道:“听闻裴国公足智多谋,裴公子在书院中也是人中翘楚,那想来裴姑娘应当也是千伶百俐的。”
先前围着林采儿那几位已然明白她的想法,如此示好的机会自然不能放过,便也附和道:“是呀,裴婼你莫不是怕了吧?”
“我瞧着也是,像林姑娘这般聪慧长安里有几人能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