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江盛父母了?”陈时迁问。
桑酒点头。
“你不该掺和进这个事来。”
“你知道我脾气,”她帮他把药分类好,说道:“被人咬了一口我就一定会还回去,何况那个人是你。”
如果她真的无动于衷,那这个人就不是桑酒了。
陈时迁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过来。”
桑酒:“?”
“赶了一天的路,不累吗?”他拍了拍空的床铺,“躺上来,睡一觉。”
闻言桑酒乖乖脱了鞋爬上床。
刚碰到床,人就被他抱进了怀里,桑酒怕影响他脑袋上的伤口,试着挣脱了几下。
“别动。”陈时迁死死按着她,语气有些疲倦,“让我抱一会。”
桑酒果真没有乱动,静静让他抱着。
“桑桑”
房间里静得出奇,许久,陈时迁才出声。
“从前我一直说生死自有天定,人这一生惶惶一世,到最后也不过是化成灰躲进个方块大的盒子里。”
桑酒的心忍不住一紧,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泪水拼命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昨天我掉下来的那一刻我突然怕了。桑酒,我是真的怕了,怕你得知我身死的消息后会有多崩溃,怕你会为了我而蹉跎自己一生;更怕我死了之后,自己只能成为你回忆里匆匆而过的路人,时过境迁后,再也不记得陈时迁这个人,从此我深埋黄土,你前路繁花.......”
桑酒抬头封住他的唇,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淌进嘴里,又咸又苦。
陈时迁感受着她的颤抖,许久后她松开,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既然这么怕,那就答应我,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时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出事了。”
陈时迁笑笑,温柔地替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他越安慰桑酒哭得就越大声,到最后死命捶着他的背,泣不成声,“陈时迁,你知道这一路我是怎么撑过来的吗?你奋不顾身往下跳的时候有给过自己退路,有考虑过我吗.......”
从接到电话到买票落地,这一路虽然看着从容镇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么恐惧,直到见到他平安无事的那一刻,她的手都还是抖的。
陈时迁攥紧她的手,慢慢贴近自己的心脏,“桑桑,你听到了吗?它还活着,还在跳动。”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有力地刻进骨血里,“我答应你,从此以后只要这颗心还在跳动,我就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处在危险的境地里。”
冷情冷血的人终究还是有了羁绊,从此山高路远,多了一份牵挂。
桑酒抽出自己的手,又把他的手翻过来,手指一点点挤进他的指缝间,十指相握,成对的戒指套在彼此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