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她都没脸说出来,头扭到一边,气得说不出话来。
刚下楼的桑酒正好听到这话。
林茵见到她,下意识问:“星见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客厅里其余两人相视一笑。
桑酒顺势坐到她身边,“舅妈,你觉得你儿子怎么样?”
林茵一愣,被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不会了,秉着老师的严谨原则,想了想后说:“抛开其他,从小乖巧懂事这一点没得说。”
“那万一有一天他被别人误会,遭受他人指点呢?”
林茵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只要他没做违法,丧尽天良的事,管别人说什么!”
桑酒不语反笑。
后知后觉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下了套,话锋一转,“他这事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桑酒反驳她,“难不成孟星见想谈个恋爱还有错了?”
“他想谈恋爱当然没错,我也没拦着他,但他也要分清对象。”
林茵女士的气还没消,越说越急,厉声喝了一句:“老孟!”
孟蘅青自是招架不住自家老婆的河东狮吼,只能一面笑嘻嘻顺她气一面当起和事老,“你先听桑桑说完。”
桑酒和孟蘅青使了个眼色,继续说:“林主任,你不能这么矛盾哦。你不是一向提倡我们恋爱自由,不分家世,不看容貌,只看人。那在孟星见这件事上不也一样,只是恰好他喜欢的人和他是同样的性别。”
“舅妈,时代在发展,我们不能再用传统和偏见去约束人类的情感。我知道一时之间你肯定无法接受这种偏离道德,打破约定俗成的自然规律的关系,可是你不能因此就否定他们的感情。”
林茵脸上有些动容,态度也没一开始那么坚定,“我虽然当了快二十年教导主任,但从来不是个古板刻薄的人,手底下的学生什么鬼扯的事情没见过。我也知道他爱喜欢谁跟我犯不着关系,可是,”
她转头看了眼楼上,无奈又心疼,“他这样会很辛苦的。”
一个母亲怀胎十月将孩子生下来是要他享受世间美好,安稳度过一生,而绝非一辈子战战兢兢,甚至受人谩骂。
桑酒拉起她的手,声音放缓:“辛不辛苦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再说了。你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不是在苦中作乐呢?”
林茵女士教了二十几年书,没想到最后反被自己儿子上了一堂课,闭上眼叹了口气,“算了,只要他不后悔就行。”
“那舅舅呢?不怕担心自己政途吗?”
为这事头疼了一天的孟蘅青此刻恨不得大笑三声,“你舅妈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学古人那一套,辞官回家,然后跟着你外公外婆在乡下种种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