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桑酒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宋云生为什么不进家门,又为什么被送到陈时迁那?又比如陈时迁为何对至亲如此冷淡?
此类种种,她们姐弟俩虽然好奇,但也没有打听别人家事的恶习。
回去后,宋云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孟星见心里着急又怕说错话,只好跑来求桑酒。
“他自己会想通的。”
“他就一小孩能想通啥?”
孟星见急的声量都拔高了。
“与其去讨好厌恶自己的人不如坦坦荡荡做好自己,对别人期待少了,自然自己的失望也少了。”
“什么意思啊?”
孟星见一头雾水,“姐,我是让你去安慰他的不是来安慰我。”
桑酒几乎要被他气死,翻了个白眼,“意思就是生而不养是他父母的错,他没有必要为此自卑甚至感到羞愧。”
“明白了没有?”
“哦,我明白了。”他猛的一拍脑袋,“你是想说都是他爸的错,他一小孩没啥好愧疚的?”
桑酒懒得再搭理他,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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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姐弟二人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到隔壁房间。
陈时迁听完笑了笑,庆幸之余又万分羡慕她能将困扰世间多数人的问题如此轻而易举地看透。
在她身上始终能看到一种莫名强大的自信。
是令人甘愿臣服的自信,而非自负。
诚然,她的自信有一半来自于优渥的家庭,但鲜少有人像她这样骄傲而不自满,虚心接受批评的同时也不忘自我。
活得热烈且坦荡。
就像深海沉渊里第一束破冰的光。
第17章
从乌水镇回来后,申城就进入了漫长的雨季。南方的冬雨,大多是伴着雪,裹挟着刺骨的寒风,打在脸上刀割似的疼。
打工人也好,学生也罢,最痛恨的就是早起的冬日,冷得让人心寒。唯一值得期待大概是即将到来的平安夜和圣诞节。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陈时迁望着底下一个个按捺不住往窗户外探的脑袋,索性不再继续讲课,合上书本,宣布下课。
节日前的最后一堂课,老师不拖堂已经是对学生最大的恩赐,听到陈时迁提前下课,底下瞬间哗然一片,乌泱泱往门口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