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眼里透着冷光,声音也随之沉下来:
“你以为把你送进派出所事情就能解决了?如果今天我弟不是摔断手臂擦破皮而是进ICU,你要怎么解决?还有,倘若今天之后我弟还有什么后遗症,我找谁?找你能负责吗?能解决吗?”
“这里不是象牙塔,自不量力的后果是摔得粉身碎骨。”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桑酒耐心耗尽,并不打算和一个未成年继续耗下去,毕竟教育孩子是他父母的义务。
“我父母不在申城!”
走出几步后,身后的宋云生突然出声,“别人的联系方式,行吗?”
桑酒脚步一顿,等着他的后话。
“他是我哥,我在申城只认识他。”
还算拎得清!桑酒转过身,点头示意他把号码报过来。
宋云生像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最终心一横,熟练地将铭记于心的号码报了出来。
桑酒一边输入一边惊讶,程度不亚于盲种彩票的心情,11位数字输完,通讯录上显示出一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于是下意识问出口:“你这位哥的名字叫陈时迁?”
“你怎么知道?”宋云生的惊讶和她不相上下。
桑酒再问:“你现在住在锦苑?”
“这你也知道?”
宋云生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整个不可置信。
呵,何止知道,我还是你房子的主人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概说的就是桑酒目前的情况了。
陈时迁的微信安安分分地躺在她的列表里,可破天荒的,她想要打一次电话给他。
嘟响三声后,那头电话接通。
“陈教授,我是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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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陈时迁刚结束一个早上的公开课,彼时正和院里几位老教授寒暄。
手机铃声响起,他面露歉意,走到一边接起电话。
“喂,”声音很低很沉,像来自远古的钟声,隔着若有似无的电流声传进桑酒的耳朵,震得她大脑有一瞬间晕乎。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医院背景音嘈杂纷乱,可桑酒心里却静得出奇,甚至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陈教授,我觉得月老一定给我们牵了红线。”
中国人似乎对说媒这件事格外的情有独钟,不分年龄,无关性别。一堆人凑在一起,但凡其中有人单身,无可避免要遭受一场强制性“交易”。他们通常会先在周围合适的亲友中搜罗一圈,找到目标后,继而天花乱坠一顿夸,紧接着再推销似的把人介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