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并蒂,挂在他们的洞房里最合适不过了。
兔子风筝放在家里没有带来,等离善朴回来了,和他一起再做一个挂在墙上,还画成兔子抱着木头啃的样子。
不对,是雕花木头。
唐棣笑意晏晏,晶莹的泪花却在眼中闪动。
离善朴几日没有回来,她没去城楼找过他,也没有派人去打探消息,只顾着按图上画的样子布置他们的洞房,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吩咐府中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府,更不得听信、散布谣言,搅乱民心。
卧房的门敞开着,泓澄神色颓然地站在门口,“唐姑娘,王主簿刚来传话,公子命属下即刻护着您出城。”
唐棣的心猛地一抖,战战兢兢地上前,“离善朴呢?”
“公子他……已经下令开启北城门,让百姓出城,他会留下守到最后一刻。”
泓澄眼圈泛红,努力让声音不至于哽咽。
唐棣眼中的泪水围着眼圈盘旋,声音微微发颤。
“我爹呢?”
“唐庄主此刻还在东门外与马家军厮杀,王主簿说他受了伤,东门快要守不住了。”
泓澄闭着眼睛,睫毛根处浸出一层细润的泪珠。
他恨不得马上奔去南城楼挡在离善朴身前护着他,可保护唐棣出城无疑是离善朴交予他最后的任务,他不想辜负他的信任。
他知道唐棣绝不会同意出城,心里又极为敬重她,不敢像离善朴说的那样对她动手。
本想瞒着她,把她骗出城再说,可编造谎言对他来说实在太难。
唐棣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泓澄,你马上让府里的侍卫全部去北城门,帮着百姓尽快出城,不必管我。”
她关上卧房的门转身进了里间,看着墙上的并蒂兰花,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整整六日,陆逢时统领下的三万萼州军只向南行进了五十里,兵士们非议声不断,可惜群龙无首,不得不屈从陆逢时及他的部下们。
陆逢时坐在帐中静待着离善朴战死,萼州即将城破的那一刻再带兵进城收拾残局,否则即便击退了马家军,功劳也算不到他的头上,想占了萼州城更是绝无可能。
“将军,萼州城快要守不住了。”探子躬身回报。
“马家军如何?”陆逢时面无表情地抬眼。
“回将军,二十万大军死伤大半,疲惫不堪。”
陆逢时难得地向上牵动着嘴角,像是带着一副笑脸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