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善朴垂眼看着她,双手将她搂在怀里。
如今援军未到,她留在萼州万一有什么闪失,还是送她回从栖山的好。
可他抱着她迟迟舍不得放手,理智渐渐被心底的不舍冲散。
明日援军就到了,应该不会有事的,陪陪她,再陪陪她。
离善朴拉着唐棣的手走到卧房门口,“棣儿,你今晚宿在这吧,这里睡着舒服些。”
“那你呢?”唐棣歪着头冲他一笑,瞬间清醒了许多。
“我睡客房。”
唐棣没有推让,拉着离善朴进房。
房里灯已经点亮,床铺也铺好了,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一盆水、面巾和漱口的茶。
离善朴坐在桌边的圆凳上,陪着唐棣简单洗漱了,接过她脱下的外袍挂在衣架上。
唐棣躺在床上,看着离善朴抿着嘴笑。
离善朴帮她盖上被子,又掖了掖被角,“灯就不熄了,免得你夜里害怕,有什么事就叫外面的侍卫去找我。”
直到看着唐棣闭上眼睛,离善朴才转身离去。
唐棣听见他出门去了,嬉笑着睁开眼。
抓起被角闻了闻,脸颊在枕头蹭了两下,到处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是他陪在她身边一样。
忽然见到枕头下露出一截纸来,打开一看,是一张画的极精细的图。
格局正是卧房的样子,只是墙上多了幅兰花图,窗子左右对挂着两支兔子灯笼,窗下放置着一张梳妆的案台,上面立着一面菱花镜,床头处插着一支泥人……
那日她不过随口一说,原来他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唐棣喜的走了困,想象着与离善朴成亲那日这间洞房的样子。
北面的墙还空着,再把他们一起做的兔子抱着木头啃的风筝挂上去就完美了。
直到快要天明唐棣才吹熄了灯,闭上眼睛睡去,这一觉睡得无比香甜。
五更过后,天空像笼着一层灰蓝色的幕布,东风卷起地上的尘土飘散在半空,眼前灰蒙蒙的一片。
离府门前的街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唐武累的几乎没有一点力气,翻身跳下马背,脚下一软险些摔倒,扯下头上的黑布巾,手脚并用跑向离府大门。
门仆认出他来,赶忙开门让他进去,又帮他把马牵进院中。
庭院两旁厢房里的侍卫见到这副熟面孔早已没了反应,唐武自顾着跌跌撞撞地跑向书房。
刚转过假山便迎面撞上泓澄,唐武气喘吁吁道:“那个……你家公子呢?”
泓澄远远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便知道是唐武回来了,从书房出来迎他,见他这副样子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忙与他一起向书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