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本里放着几张折了两折的纸,打开一看,上面是杨君兰娟秀的字体。
金银、丝绸锦缎、喜被喜枕……足足列了五页纸,最下方还写着喜服的款式和材质。
原来娘已经在为她准备嫁妆了。
唐棣抿着嘴笑,可脸上的笑容却在片刻后敛去,她抚摸着纸上那滴早已干涸的泪痕,变得伤怀了起来。
满院的玉兰花开的正盛,淡雅高洁,清香袭人。
从栖山庄的大门已经打开,二十几个侍从分立在门口到浩风堂的甬道两旁,见到唐玉山与杨君兰并肩走来纷纷俯身下拜。
大门外,从栖山庄的匾额用红绸稍作装点,喜庆又不失庄重。
门前的平地一早用水浸润过,散发着清新的泥土之气,踏在上面激不起一丝尘土。
纷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间偶有马鸣声响起,唐玉山牵着杨君兰的手站在门前,与她一起望向石阶处,一众侍女随侍在一旁。
片刻功夫,离川海由四个侍卫护着从石阶口走来,他一身便装,神情舒然,比前次上从栖山时精神饱满了不少。
唐玉山大笑一声,拉着杨君兰迎上前,“离老哥,兄弟我备了好酒好菜,就等着你来呢!”
说话间,他一眼瞥见石阶口处离善朴身后跟着一匹高头大马,通身油亮神骏异常,登时看得移不开眼,将介绍杨君兰的事忘到脑后去了。
离川海顿了一瞬,他听说唐玉山娶了侯门千金为妻,见杨君兰衣着华贵,仪态雍容,身后站在一排侍女,猜到这便是他的妻子,又怕认错了唐突。
正踌躇间,占五上前道:“离刺史,这位便是我家主母。”
离川海这才拱手,“唐兄弟,唐夫人。”
杨君兰颔首,“离刺史。”
唐玉山忽地回过神来,自觉有些过意不去,笑嘻嘻地看着杨君兰。
离善朴从泓澄手中接过缰绳,牵着马上前躬身一礼,“唐伯伯,唐伯母。”
杨君兰细细打量着他,面色虽不及受伤前红润,但看起来像是无大碍了,放下心来,慈爱地点点头。
离善朴看得出唐玉山极为喜欢玄龙马,笑道:“唐伯伯,这匹玄龙马是家父送予晚辈的,晚辈很少骑它,只将他养在家中,今日将它赠与伯伯,还望伯伯喜欢。”
“好马!老子喜欢!”唐玉山欣喜若狂,高声喝道。
他早把离善朴当做亲子一般,又与离川海一见如故,便不与他父子二人客气,爱不释手地摸着玄龙马的头颈,片刻后干脆跃上马背。
玄龙马性情高傲又认主,除了离川海和离善朴,从不让任何人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