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去要饭了?”泓澄不屑道,“跟着大人和公子有饭吃有地方住,你偏要住客栈、要饭吃,怪谁?”
“你傻啊?爷爷我跟你们住一块儿,万一跟你主子一起被梁王扣了,谁去报信去?”
泓澄恍然大悟,难怪他与离善朴说起唐武没有住进驿馆,不知去向时,离善朴丝毫不在意,只说由他去便是,原来如此。
泓澄仍有些不解,“就算梁王真的将公子扣在京中,你回从栖山报信往返也要六日,到时候……”
“说你们这些当官家的侍卫笨你还不承认!”
唐武在破衣烂衫上抹了抹手上的油,从里衣中翻出个虎头木牌来。
“舅舅给的,你主子要是给梁王扣了,爷爷就拿着这个去顺州城外找聚鹰帮鲁帮主,让他带人把你主子抢出来。”
唐武得意地举着木牌在泓澄面前晃了晃后塞回怀里。
泓澄不禁感叹,原来唐庄主手下远不止从栖山的两万弟兄,还好梁王没有扣下公子,若是真扣下了,就唐庄主那火爆性子,真的会让人把京城搅个天翻地覆。
平日里唐武需要两只烧鸡才能勉强吃饱,饿了这半日,一只烧鸡只够他塞牙缝的。
离川海在马车上,他不好意思让泓澄再去取只烧鸡给他吃,手里的鸡骨头都吃掉大半,剩下实在咬不动的才扔到路边,把手指塞进嘴里舔了舔。
“路边那汉子是谁?”
唐武突然想起驿馆门前那副陌生的面孔,“阴森森的,还假装正经,一看就不是好人!”
泓澄瞟着唐武那张酷似土匪强盗的脸,嗤笑道:“就你这长相还说别人,跟你比谁都像好人。”
唐武登时不满地瞪着细长的双眼,“那叫人不可……啥啥海水不可……啥啥!爷爷是长的粗俗了点儿,可爷爷是好人!”
泓澄忍不住笑着白了他一眼,“那位是梁王亲派的长史陆逢时大人,只来过萼州一次,这几个月一直跟着大人在江州。”
死了个姓余的,还有个姓陆的。
唐武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不知为何,他一想起陆逢时就心里发慌,面色变得阴沉。
泓澄知道他没吃饱,打马向前又取来只烧鸡给他,唐武顿时又开心起来,抱着烧鸡狼吞虎咽。
回去的路上,离川海仍是每次用膳都叫上唐武一起,唐武渐渐不那么怕他,但仍不敢开口说话,对着他嘿嘿傻笑两声,抓过离善朴递给他的烧鸡低头便啃。
泓澄禀报了唐武拿着唐玉山的虎头木牌守在驿馆和宫门外的事,为了给他留些颜面,没有提起他要饭那一段糗事。
离川海捋着胡子,心道这孩子虽长得粗鲁些,却心思纯净,人也机灵,对他越发喜欢起来。
短短几日,萼州城外农田里的油菜花已经开了,嫩黄的颜色引得蜂蝶环绕。
离川海悠然望着车窗外,这次进京,梁王没再提起攻打从栖山一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善儿,十日后是个好日子,爹与你一起去从栖山庄,把你与唐姑娘的亲事定下吧。”
“是,爹!”离善朴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