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四处喷溅,黑乎乎的石板墙边缘再次被染成血红色,地上像是下了血雨一般。
朱锦融身型高大,手臂修长,被铁环吊起后身子略微靠下,一根钢钉恰好从他口中穿出,头颅被牢牢地钉在墙上,血红的双眼瞪着,整张脸狰狞可怖,血肉模糊。
余望言个子矮小,吊得靠上,脖颈以上没有被钢钉刺到,头颅被强行掰的咯噔一声靠在石板墙上,一张皮包骨的脸上,常年紧蹙的眉间出奇地放松开,面色痛苦中带着释然与解脱。
石板墙下,黑乎乎的污血混合着一大滩鲜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气。
离善朴听唐棣说起过这座用于惩治罪大恶极之人的钉墙,知道定是极为血腥的,但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仍免不得心头一紧。
众侍卫见惯了生死,却从未见过如此残酷的刑罚,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唐玉山阴沉的脸上涌起一抹快意,转身走向离善朴,脱下大氅给他盖在身上。
“小子,回家!”
说完,高大的身躯挺的笔直,负手向山下走去。
离善朴知道唐玉山这两日一直在派人寻找朱锦融和余望言的下落,却没想到,他竟会为了自己连夜带着弟兄去蟹钳帮抓人,还用从栖山对付罪大恶极的仇人的残忍方式为自己报一箭之仇。
他曾听唐玉山说过,哪个活腻的敢动他的宝贝女儿,他必定会在那人身上戳出几百个窟窿,没想到,他也会为了自己做到如此。
离善朴心里无比感激,但看着余望言血红的尸体,不禁苦笑一声。
梁王亲派的萼州司马惨死在任上,需得尽快给父亲修书一封,请他向梁王解释了。
昨夜唐玉山与蟹钳帮打斗时袍子上沾了血,担心杨君兰见了害怕,从北面山顶下来后不敢回房,跑到浩风堂东边的暖阁里取一件干净的袍子换上。
北面的院子里,两个侍女正在清扫门前的石子路。
正房的窗子开着,杨君兰穿着一身碧色的家常袍裙站在窗边向外望,唐玉山嬉笑着进门,拉着她到榻边坐下。
“夫人,咋不多睡会儿?大风天的,站窗口干啥?”
他带着弟兄们下山去为离善朴讨公道,彻夜未归,杨君兰早早地醒了,听侍从说他已经回来了,便站在窗边等他。
“伤了离公子那两个人抓回来了?”
“夫人放心,你爷们亲自下山,还能抓不到那俩活腻的!”
唐玉山脱了鞋歪在榻上,“我叫人把那小子抬山上去了,当他面儿把那俩活腻的挂墙上了,给他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