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川海惊得身体颤颤巍巍,几乎站立不住,侍从忙进来搀扶他坐下,他命侍从推开窗,看着窗外离善朴趴在泓澄背上昏昏沉沉的样子,胸口一阵绞痛。
天还没有大亮,厚实的云朵一团团堆在天穹,细碎的雪花纷扬而下,院子里的侍从有的跑去准备暖炉,有的赶忙出门去请于木槿。
泓澄把离善朴背回卧房,把厚被子和斗篷全部盖着他身上,倒了杯热水喂他喝下。
离善朴闭着眼睛咳嗽不止,脸颊泛红,彻底昏睡过去。
泓澄抬手贴上他的额头,烫得吓人,跑去门口焦急地向外张望,好容易盼来了于木槿,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放松了些,守在卧房门口候着。
侍从端起泡好的热茶好递到于木槿手中,他顾不得喝,拍去身上的积雪,坐在离善朴的床边为他诊脉、开药、行针。
离川海缓和了半天,脚下虚浮地向离善朴房中走去,怕打扰了于木槿诊治,站在卧房外间时不时向内张望。
儿子自幼身子康健,极少生病,从未像今日这般昏迷不醒,他的心痛得像被揪住一般,好在于木槿出来说离善朴虽病的不轻,需要好好休养,但他还年轻,身体底子又好,应无大碍。
离川海才放下心,坐下等着儿子醒来。
他心底的坚持渐渐动摇,并非是豁不出脸面去王家登门致歉,只是担心定好的亲事一旦退去,会害的王文丙与王姑娘从此抬不起头来,如此行事实非君子所为。
临近晌午,离善朴才苏醒过来,看着于木槿为他忙前忙后的身影,歉疚地抿着嘴唇,“于兄”。
于木槿收了针囊,笑着打趣他道:“上次我叮嘱你切勿再着凉,怎么,不想活了?”
离善朴支撑着慢慢坐起身,捂着胸口咳嗽几声,“要紧吗?”
离川海征战多日,身子本就疲累,他为了退亲惹的父亲气恼已经够不孝了,若是再因为身子不好让父亲担心,就更加无地自容了。
况且他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必须要尽快好起来才行。
“还好你不是个柔弱的姑娘”,于木槿把他身上的被子掖紧了些,坐在床边,端起小几上的茶盏饮了一口。
“你一向身子健朗,没事的,不过这次可要好好养着,再这么糟蹋身子,下回别找我看了。”
离善朴目光一滞,蹙着眉强忍着咳嗽,“那若是柔弱的姑娘呢?会怎样?”
上次唐棣在河边受寒,高烧了整整两天两夜,之后烧是退了,也不知身子调养的如何了,这几日天寒地冻,若是再着了凉就不好了。
于木槿把茶盏放回小几上,看着离善朴,脸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