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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烟是娇养长大的,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二娘,你先回去。”他又对她说道。

若是让二娘亲眼见到接下来的事,恐怕又得犯晕恶心了。

朝烟并不坚持。只要知道这畜牲在许衷手里,她相信许衷会替她好好报复的。

若不是这畜牲,朝云也不至于……

所有的仇恨,只能发泄到郑迢的身上。

院子里还下着雪,许衷一把伞,孙全彬一把伞。

两人静默地站着,瞧着柴房里那一滩人。

郑迢浑身缺了骨头似的趴在地上,抬起头,咧开嘴,朝着门外的两人笑着。

轻蔑又挑衅,正如他一贯的浪荡。

雪光遮蔽了他向外望去的目光,亮处的许衷和孙全彬在他眼里并不清晰真切。他不知道门外站着的究竟是谁,却能感到他们身上的杀意。

孙全彬收拢了伞,轻轻摆在地上。

“许大官人,请借贵地一用。”

许衷伸出手,示意他自便。

这里的柴房距离他和朝烟日常所居的院子远着呢,距离佛堂也隔了好些院落。

杀气和血气漫不过去,动手尽可随意。

孙全彬拔出腰上的佩剑,走入了那间柴房。

他将柴房的门一关,昏暗取代了光亮。

柴房之中,再无什么声响。

半刻钟后,柴房的门再次打开。

孙全彬剑上并无血痕,而柴房的地面却是一片鲜红。

许衷看着那里头的光景,忽然明白为什么只有孙全彬能在那场恶战中活下来。

一个人,要够狠,才能活。

他转头对袁大说:“处理干净些。”

袁大点头道是。

许衷心想:这样的人,为什么是个宦官呢。

为什么又要生在大宋呢。

孙全彬面色沉寂,将佩剑插回剑鞘之中。

跨出门槛,对着许衷抱了个拳。

许衷回敬一礼,黯然道:“无缘与押班连襟,实乃衷之憾事。万望押班节哀。”

孙全彬语气平静:“多谢许大官人。请大官人也劝令正节哀。”

袁大留在这儿收拾残局,许衷领着孙全彬出门去。

路上,许衷与孙全彬说起:“押班这次回来,可听官家说起过武学之事?”

“我入宫时,官家方召见阮逸。武学之事,大抵将成。”

“我朝崇文轻武之风盛行,不知武学一事,能不能改良此局面。”

“……许大官人本为武将,不也弃官经商了。”孙全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