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授内侍押班孙全彬鄜州都部署一职,监鄜州军,即日赴本镇,功成回京。”
“臣领旨。”
孙全彬声振殿中。
都城之百姓,仍在过着自家的正月。
该吃便吃,该喝便喝,要做什么,企盼着元夕之日漫东京的灯山。
朝烟日日与许衷厮混在一块儿,两人走到那里都在一起,不曾分开过。许衷想与友人谈一谈如今时政,却又不舍得放朝烟一个人在家里,便索性也不管窗外之事,一心陪伴着朝烟。
这是两人一同度过的第一个正月,东京处处繁华,哪里都是游嬉之所,何愁没有度过时日的地方。
而朝云却是日日愁眉,叫了雪满和家里的几个小厮,日日去街上打听如今边境的消息。
街坊之中能听来的事,自然是又杂又多,不知哪条真哪条假。三川口之战的败绩,有说宋军死伤几百人的,也有说死伤十几万人的,议论纷纷,没个准数,总之是败了。
至于延州之围,有说官家派人去求和的,也有说官家已经选定了领军之人,即日就要去救围的。
无心时政的,总也不会多问,只享受着东京的荣华。
有心于此的,急切等个消息,也等了许多日,才等到了邸报。
邸报上说,官家已钦定了监鄜州军之人,即将启程。
雪满问了许许多多的人,总算打听到了一个确切的名字,回府告诉朝云。
“姐儿,去救延州的,是个叫孙全彬的人!”雪满说。
朝云抬眼,手指轻轻划过了自己的脖颈。
这里,曾被西夏人伤过。
是孙全彬捻去了这层薄血。
他说要去领兵,原来真的去了。
朝云去找了趟王娘子,要了对牌,带着雪满出了门。
这次要去的是梁门外,路可不近,朝云叫门房的人套了车,一路驶到了城门口,却不说过了梁门往哪里走。
车夫来问朝云,朝云只要他们停在这里,暂且等她一等,自己下了车去。
雪满要跟,被朝云拦住:“你也在车上等着就是了,我去去就来。”
雪满哪里会放心朝云一个人出去。虽说梁门外也不算城郊,这一片多有人烟,却毕竟出了内郭,说什么也要跟着朝云。
朝云撇了撇嘴,也无所谓,就带着雪满一起,进了孙府所在的猫儿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