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眼睛瞪大:“翰林医官院!那不是专门给宫里的娘子们,皇子们,还有官家诊脉的大夫嘛!”
朝云也奇怪:“我又没什么毛病,怎的要翰林医官院的直院来诊脉,杀鸡用牛刀。”
韩婆婆笑了:“是阿郎疼爱姐儿。姐儿的嗓子有阵子不痛了吧,就怕它以后又痛起来。”
于是韩婆婆陪着朝云到了正堂,雪满则满院子见人就说“有个翰林医官来我家了”。雪满这张嘴,要说话时,谁都拦不住。
朝云思索着,是不是这翰林医官与爹爹私交甚笃,所以来看看爹爹的女儿?还是这医官缺银两了,到我家来挣点银子?总之,无缘无故请来个医官终归是奇怪的。
那一头,朝烟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倒是那翰林医官却无倦色,沉坐着等。
李诀官拜御史中丞,已是朝中贵人,在李府之中,便是翰林院使也不会轻易不耐烦。那李中丞请他来时说着自己女儿只是有些体燥,这是几副药就能调理好的,并不麻烦,而给的报酬又高,这医官更不会不乐意等这么一会儿。
终于等到朝云过来。
翰林医官看着,面色忽然一变。
这个年纪的小娘子,长得颇为秀气,怎的在这个天气还穿得如此单薄。竟这样不怕冷?
待朝云走近,两方行礼时,他又抬眼看了看朝云的眼下,一小片的红,还有些肿。
朝烟在一旁讲道:“陈医官,请给我妹妹把个脉吧。”
陈医官袖手一挥,与朝云对面坐下。
手一搭上去,面色又是一变。
朝云看着直皱眉头。朝烟则心惊,忙问:“陈医官,这,这是怎么了?”
陈医官惊地又看朝云一眼,问:“小娘子可有口干、口苦?”
“早间醒来时有。”
“夜里睡得好么?”
“梦比较多,睡得倒还好。”
“月事……?”
朝烟赶在朝云前头说:“医官,我妹妹还小。”
陈医官便知道了。沉默良久,叹了口气道:“小娘子肝火过旺,火气外溢,易惊易怒。本是一副重药吃上一个月就能好,想来先前也有大夫配过。只是小娘子阴虚阳盛如夏日烈阳,又还在生长,药也难以克制。只得平时多多注意,不要轻易动怒,多喝白水,吃茶时放朵菊花进去,长长久久地平和,多走动,少久坐,兴许过了生长的这几年也就好了。”
朝烟又问:“陈医官,似我妹妹这样的,常有么?”
陈医官摇摇头:“老夫行医多年,也少见小娘子这般。小娘子切忌动怒,否则容易伤身啊!”
朝云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