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手里可抱着红纱碧笼呢,没手去接这盘子。
朝云于是又把盘子抢回来:“姐姐,就吃这一小盘,吃完便没有了。”
“你呀!大夫刚嘱咐过,现在又不是吃饭的时候,怎么就到这里来了呢?五娘,你带她来的么?”朝烟坐下来,还是从朝云手里夺来盘子,摆在自己面前。
朝云只好默默把筷子放下,看着到手的羊肉跑了,只恨刚才自己不再吃得快些。
姜五娘无辜,摇摇头:“这可是她自己要来的呢。”
朝云则解释道:“雪满说这里的炒羊肉冠东京。”
“便是冠整个大宋,你也不好多吃的呀!”朝烟拉着秦桑到自己身侧坐下,把红纱碧笼放到一边,把炒羊肉交给了她。
“姐姐,先前我吃了那么久的药……”
“便是你吃了这么久的药,若是一多吃了这些,又是羊肉,又是炒的,可不得把药效都吃没了?那不是白吃了?”
朝云低头:“可……若是吃了药,却还是不能吃,那不才是白吃了药吗?”
“你这是歪理。”朝烟一口笃定,“来,吃茶水。茶水不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大夫说不能吃,就不能吃的。”
“可是姐姐,你试试看这味道!雪满说,长庆楼做炒羊肉的就是她姑父,她也学过她姑父的手艺。我先前吃雪满做的,已经很爱了。但她姑父亲手做的,实在更鲜美。”
朝烟摇摇头:“我不爱吃荤腥的。”
秦桑则夹了一筷到她面前。
羊肉的腥味被去得很清爽,取而代之的是鲜香。
它香任它香,朝烟尝了一口,也不再吃,只盯着朝云。
姜五娘打岔道:“你方才在马行街,可挑中了什么?”
朝烟于是把红纱碧笼拿起来给她看。
“哟!好东西!”姜五娘很识货,一眼认出这红纱碧笼价值不菲,“里头装了什么?”
朝烟嘿嘿一笑:“不与你讲,除非你求求我。”
姜五娘哼一声:“你学坏了,怎的还学我说话!”
“学你便是学坏了?”
“……”
“你求求我嘛?你求我,我就给你看里头装的什么。”朝烟想学她学到底。
只是说说玩笑,却不想,原本好好的姜五娘,一听到这话,忽而脸色一变。
筷子从她手中滑落,敲在桌子上。
“五娘,你怎么了!”朝烟心头一紧。
姜五娘面色如土,唇色瞬息间变得苍白。
能听见她的一呼一吸都沉重起来。
无论朝烟说了什么,她都不曾听见。
“五娘!”
深深吸气,缓缓吐气,不想那些。
说“求求我”的那个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