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
我至于忍受不了吃面包了,我跟July找到一家韩国人开的中国餐馆,实在是太难吃了,我第一次吃到汤汤水水的麻婆豆腐,而且辣味有一点奇怪,但是我们没有放弃。
到晚上,我们按照你的指引找到了KwaFood Deep Fried Skewers,不愧叫夸父炸串,甚至有地道的麻辣拌,这是我到英国以后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了,果然只有中国菜可以温暖中国胃啊!
临走的时候July问老板,可不可以卖给我们一瓶麻酱,我们打算接下来的日子里拿它拌意大利面。
晴天。
这两周没有安排演出,我几乎都在教室和图书馆里度过,上满了白天所有的课程。
最喜欢的,还是上完了五节戏剧文学课。我第一次在课堂上主动发言,讲了《长生殿》的梗概,班级里有其他两位来自中国的女孩子,她们有帮助我补充翻译,老师让我唱一段,我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但是还是唱了一小段,我看到外国同学都听呆了的样子,一下子觉得很有成就感。
我想唱好昆曲,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雨天。
今天我又去你们物理学院上课了,我真的是愈战愈勇,经历了上次一整节课什么都没有听懂以后,这次我喊上了July一起,可惜,她也听不懂,她说,换句话说,大概就是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比如说,Quark Confinement,这个是夸克的意思。
但是由于强相互作用力,带色荷的夸克被限制和其他夸克在一起,两个或三个组成一个粒子,使得总色荷为零。夸克之间的作用力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增加,因此而不能发现单独存在的夸克。
……
July说,算了吧,术业有专攻,我们学好浪漫的文科,把丈量世界的任务交给伟大的科学家。
我觉得,要不然还是回去找你给我讲吧。
大概这辈子能听懂的物理知识,只有你的告白了。
陈子夜今天上完课,背着单肩包走在校园里,经过时细看才发现,如同梁季禾所说,伦敦政经是没有完整的校园范畴的,教学楼零散又有序地分列在伦敦市中心,来来往往很多人,不同的表情,不同的肤色,不同的交谈,有学生在沿街做访问,为自己的期末论文做一些调研。
“看着点自行车。”梁季禾提醒说。
陈子夜说好,突然想到今天在课堂上老师问她的英文名叫什么,她在出国之前跟梁季禾讨论过这个问题,梁季禾说Midnight就可以代表“子夜”,也有很多人会用这个作为昵称。
陈子夜就直接据此回答了老师。
想到这里,陈子夜心血来潮地问他,“梁叔叔,你呢?我才发现我不知道你的英文名。”
梁季禾在电话那头停下手里挪动鼠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