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寒面色不善,刚想要出声说些什么,一直在他身后的谢姝月却突然出声道:“大哥,你先出去吧。”
接触到谢轻寒询问的眼神,谢姝月微微一笑,坦然的从他身后走出,故作轻松道:“既然父亲有话要跟我单独说,我自然也不能这么不识好歹,”
“再说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父亲也总不至于谋害他的亲生女儿吧?”
谢轻寒仔细思量了片刻,这才冷哼一声,越过家丁走出了房门,全然不顾宣平侯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家丁自觉的把门关上,谢姝月在椅子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把视线放到宣平侯的身上。
“这段时间你从镇国公府搬回来。”
“哦?”
谢姝月懒懒散散的抬了抬眼,“凭什么 ?”
“现在府上中馈无人打理,你既以后要嫁入太子府,也该早些学着点。”
“我没空,你另寻高明吧,不过我瞧着韩姨娘倒是对此挺感兴趣的,不如就交给她得了。”
谢姝月拒绝的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给宣平侯留半分情面,起身便想要离开。
宣平侯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缓声道:“月儿,你想清楚,本侯是你的亲生父亲,宣平侯府才是你生你养你的地方,镇国公府固然势强,但毕竟不是本家,即使你嫁入了太子府,他日也势必处处受人压制!”
“生我养我?”
桌上的茶杯被谢姝月起身的动作碰倒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谢姝月嘴角挑起了嘲讽的弧度,“生我的是母亲,养我的是琴姨娘,至于你,是指寒冬腊月把我扔在庄子上养的吗?”
“为父当初那是迫不得已……”
“是了,迫不得已靠着恩情娶了镇国公府唯一的女儿,又迫不得已地纳了无数姬妾,到最后间接害死了母亲和琴姨娘。迫不得已地把自己幼小的女儿赶出侯府,迫不得已地嫉恨自己的亲生儿子,数次上折想要压制他的仕途,借了镇国公府的势才勉强得势,暗地里却当背信弃义的阴险小人,这么想来您可真是太身不由己了。”
谢姝月面容平和,唯有眼中带着挥之不去的恨意。
宣平侯被她的这番话拆穿了平常衣冠楚楚的伪装,几乎是揭开了他内心最难以启齿的恶意,让他一时间脸色青黑,手指都在忍不住的发抖。
当年他仅仅是个破落侯府的世子,却无意间救下了镇国公府的大小姐苏蓉,尽管镇国公对他并不满意,但耐不住苏蓉的一再哀求,他这才顺势搭上了镇国公府。
一开始他也想在朝堂之上一展宏图,可上京城内谁不知道他只是靠着镇国公府这棵大树,暗地里都在嘲讽他是镇国公府的赘婿,这让他如何能忍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