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面上平静,但她的心里却早已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松彤今天的行为摆明了就是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云州的准备,但是现在云州还在封城,既然不能通过正常的方法离开,那便是殷景安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退路。
淡淡的不安感笼罩在她的心头,谢姝月眼神放空地看着床上的纱幔,自己的思绪也仿佛越飞越远。
估计上京城现在是一团乱,殷玄铮和谢轻寒估计都要找疯了,还有镇国公年事已高,不知听到她失踪的消息,会不会郁结于心,她很像让自己暂时忘掉眼前的处境,可是手腕上传来的阵阵痛感,却时刻提醒着她残酷的现实……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有些酸涩,忍不住的眨了眨眼,一滴晶莹的泪水就落在了枕头上,洇湿出一块小小的痕迹。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张芝给他开的药里带了些安神的成分,又或者是长久以来的思虑消耗了她太多的精神体力,席卷而来的困倦感逐渐将她包围,将她拖入了沉睡。
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她仿佛一叶沉浮的小舟,孤独地飘荡在茫茫大海中,找不到方向与路线,只得任由一阵接着一阵的风浪打来,她却没有任何可以自保的办法。
“谢小姐,谢小姐……”
阵阵呼唤声钻入耳中,谢姝月迷蒙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万物似乎都变得颠倒,重影叠叠间让她看不真切,而松彤一脸急迫的将她拉了起来,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什么冒犯。
“我们现在就得赶紧走了。”
“……什么?”
谢姝月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似乎还未曾彻底从梦境中抽离出来,耳中有断断续续地嗡鸣,她费力地想要分辨着松彤话中的意思,却只像是不得章法又有些懵懂的稚童。
松彤皱了皱眉,伸手便探向了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落在她的手心,像是一块将要燃烧的炭火。
“怎么又突然发热了!”松彤连忙想扶正谢姝月的身子,可她正在病中,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如同一块软了的糯米糕,一旦放开手便又会瘫回床上。
“松彤,准备好了吗,赶紧把人带下来,时辰快到了!”
侍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急切的敲了敲房门,冲里面低声喊道。
“这……这谢小姐不知怎么突然发起了高热。”松彤无奈之下,只能让谢姝月又躺回床上,打开了门,小声与侍从商议:“用不用去先给她找个大夫瞧瞧?她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怕是撑不到离开云州的地界了。”
侍从皱了皱眉,似乎在经历巨大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叹气道:“没办法了,先把人带上再说吧,事出紧急,等出了云州城,我再去找一位大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