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国之强盛,活人之誉,更加重要,不是吗?”
徐清圆在这时开口:“我只有一个问题。”
云延挑眉。
徐清圆幽静若湖的眼睛凝视他,一目不离:“你说,卫清无生死不知,李槐战死沙场,你凭什么这么说呢?”
云延眸子缩一下。
徐清圆轻声:“我娘的尸体没有找到过,我爹安慰我说不见尸骨就不叫死,她那么厉害,一定还活着。这几日,从李固将军那里,我们得知他兄长李槐是我娘的弟子。云延王子你说李槐战死沙场……你是真的看到李槐战死沙场了吗?
“我相信并没有。你没有看到,只是世人那么说,所以你跟着那么说。但你却说我娘生死不知。一样的战场,不一样的结局,这是否可以说明——
“你知道我娘未死。”
徐清圆眼中波光流动,逼视云延,泪水快要掉落:“甚至,你见过我娘。我娘在你们南蛮,是么?!你们是否利用我娘,囚禁我爹?云延王子,其实你们是害我一家的元凶,对吧?”
云延沉默。
他没想过她这样聪明。
云延只躲开她星子般流转着碎光的眼睛,轻声:“两国交战,情非得已,我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你娘如今不在南蛮,她应当是安全的。她本领高强,南蛮如今也没有和她为敌的想法。”
徐清圆:“那她在哪里?!”
云延诚实道:“我不知道。”
徐清圆这样狼狈,面色苍白,血色全无。她微微发抖,连连忍泪。
她看起来这样伤心,可她实际上比她表现得还要伤心——
她发着抖,忍着不去看晏倾。
她的所有噩梦起于天历二十二年,可是晏倾的呢?
她爹娘也许还活着,她也许还有一家重逢的可能。可是晏倾呢?
太子羡闷死于棺椁。
天历二十二年,太子羡才是最苦的那个吧。
可是如今,她真是不敢多看他一眼。既恨他对她的伤害,又怕暴露他的身份。
这人世间,实在艰苦。
烛火荜拨,林雨若怔怔望着徐清圆。
云延只能躲开徐清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