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传来了淡淡的花香,这里几百年不曾住人,阿箬却发现一家破落的屋子前长了几株野栀子,那是晚开了几个月的栀子花,散发着甜腻的味道。
阿箬忽而开口问寒熄:“您有办法帮杨姝吗?”
寒熄的脸色仍旧很冷,叫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没有开口,沉默便是答案。
阿箬胆大地去猜,神明大人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他一定有办法帮助杨姝,只是基于杨家人方才对她与寒熄的举动和态度,他不愿帮。
可她又想,神明大人不是这样小气记仇的人,他心胸宽广,怀有苍生,当初能为苍生而死,自然不会与凡人斤斤计较,他若能帮一定会帮,既开不了口,便是帮不了。
阿箬在两种想法中徘徊,还想到了齐宇林爬了满脸的泪,一道浅浅的叹息吐出,阿箬想她不论经过多少年,总改不了怜悯旁人,可怜悯却无作为,才叫人于心不安。
“阿箬在想什么?”寒熄问。
走出老城窄巷,头顶的月光豁然开朗,无人的宽阔街道上飘来了几片落叶,阿箬侧眸看了一眼寒熄的脸,抿嘴道:“我在想,您还在生气吗?”
“嗯。”寒熄没有隐瞒,他是个很诚实的神明。
阿箬轻轻啊了声,她张开双臂,踮起脚朝寒熄凑过去,紧紧地拥住了对方的腰背,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膛。
“现在好些了吗?”
寒熄几乎在阿箬抱上来的那一瞬便将她搂入怀里,他弯下腰,把人牢牢地护着,除了发丝,没露出半分。
声音闷闷地从阿箬肩窝处传来:“嗯。”
方才寒熄动怒,不但吓到了旁人,其实也吓到了她。
在阿箬的记忆里,她不曾见过寒熄这样一面,许是因为寒熄在她面前总是微笑着的,她便以为他的心胸能装天地,世间一切大小事于他而言都是琐事,他不会为琐事而动怒。
但寒熄,会为阿箬动怒。
也会因为阿箬的一个拥抱,轻易化解了所有怒火。
阿箬想,神明大人的温柔果真是刻在骨子里的,饶是再大的怒气,也是一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