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熄垂眸瞥了一眼调羹内淡淡粉色的冰水,再看向阿箬满怀期待的眼神,薄唇微张,含下一口,咕咚吞咽。
“怎么样?味道如何?”阿箬见寒熄吞咽时没忍住舔了舔唇角,寒熄的目光落在她的嘴上,嗯了一声,算作对这道小食的肯定。
阿箬连忙笑了起来,她将五彩翡翠羹递到寒熄面前,调羹也给他:“那您都吃掉。”
“阿箬呢?”寒熄看向放在自己面前冒着寒气的白瓷盅。
阿箬理所当然道:“难得您能吃,难得您又说好吃,当然是给您吃。”
她认为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该给寒熄的,至于她自己,如若寒熄不要,她再收下好了。
寒熄薄唇轻抿,道了句:“我不吃。”
“为何?不是好吃吗?”阿箬不解,眼看着白瓷盅内的碎冰就要融化完了,寒熄才道:“不想吃。”
阿箬从不是浪费粮食的人,寒熄既然说他不想吃,她也就不勉强了,于是将那白瓷盅端到自己手上,白瓷盅外壁上还有水珠顺着流下,润湿了她的手心。
阿箬吃了两口,味道果然不错,甜丝丝的,还有瓜果的香气和奶香味儿。她吃东西时,寒熄就撑着下巴坐在旁边看着,双目懒散地半睁着,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其实阿箬的嘴巴有些小,但是很红,她的鼻头也是小巧的,可一双鹿眼很大,很好看。多年的沉淀,将她身上过去那股天真浪漫劲儿洗去了不少,慢慢透出了些许高不可攀的清冷感,可在寒熄面前,阿箬还是以前那个阿箬。
她吃任何东西的模样,都与过去吃箬竹根时一样。
鼓着脸蛋,要嚼许多下。
混着果汁颜色的牛奶顺着阿箬的嘴角滑下,她伸舌舔了舔,又用拇指擦过,白齿小巧,舌尖通红,因吃了冰,呼出来的气瞬间化作一片白雾,很快就散了。
那片白雾短暂模糊了她的容貌,在她微微眯起双眼感叹凉快时,增添了几分旖旎的暧昧假象。
不知为何,寒熄的喉结滚动,方才尝的那一口果汁此时才泛起了微甜,侵略了他整个儿口腔。
寒熄想,他才喝一口便能察觉到甜,阿箬将那一整盅都吃掉了,一定甜得要化了。
树上知了长鸣,刺耳的叫声增添了几分烦闷,天没有落雨的迹象,寒熄却觉得自己的呼吸滞缓了许多。
“阿箬。”他的声音有些哑,阿箬放下白瓷盅,抬眸看向他。
寒熄抿了抿嘴,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叫她,头脑在这一瞬似乎不清醒了起来,就连他本就不多的神智也统统跑偏,把注意全都集中于她的眼,她的唇。
寒熄又是一声:“阿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