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松了口气,将二位送出了若月馆。
阿箬与寒熄出了若月馆,脸上挂着的笑便消失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若月馆的门牌,眉心轻蹙,牵住寒熄的手往客栈方向走,过了一条街后入了巷子,解开障眼法,理了衣袖才出巷子。
“神明大人,你弯一下腰。”阿箬站在巷子口,于袖中掏出了昨日买的仙鹤面具。
寒熄俯身,阿箬将面具给他戴上后拉着他重新回到了平乐街附近,就盯着平乐街的街头看,果然没一会儿她就瞧见若月馆的侧门出了一顶轿子。
轿子从阿若与寒熄坐着的馄饨摊前走过,浓甜含有浅浅酒味儿的花香味儿传来,阿箬伸手揉了一下鼻子,等那轿子走入大街人群了,这才拉着寒熄跟上。
大暑后的天着实有些热,只要太阳升起了便让人心闷,阿箬从路边买了一把伞遮阳,又从怀中掏出了寒熄昨日变出来的银花折扇扇风。
她一手撑伞,一手扇风,没手牵寒熄,寒熄便走得不大情愿,慢吞吞的,眼看就要把银仙儿跟丢了。
阿箬抿嘴,抬眸朝寒熄看去,她甚至不用问出口都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于是阿箬深吸一口气,将伞递给了寒熄,扬唇一笑:“劳烦神明大人。”
寒熄接过,自然而然地将伞往阿箬那边偏移了几分。
阿箬早就发现,只要是她交给寒熄的东西,不论是什么他都会接手,哪怕是一把苍耳,他也会收下。
空出来的那只手牵住寒熄,阿箬的步伐便快了些。
寒熄的指腹揉着她的手背,不轻不重,一直摩挲那一片皮肤,叫阿箬跟踪人都容易分心,总忍不住脸红心跳,念着手背上的温度。
“阿箬。”寒熄喊她的名字,声音低哑温柔,甚至有些缱绻之意。
阿箬嗯了声,手不自觉地握紧。寒熄见她的手背已经被自己揉红了,才转而攻向她的手指,里里外外以指腹擦拭,就连她的指缝都没放过。
燥热的天里,阿箬的手心出了汗,黏腻地、暧昧地交织在两人的手上,叫她的心里起了火,开始往外燃烧。
寒熄从以前便不乐意见到有别的人靠近阿箬,但那时他也不是常常能把话说出口,不论是因何种目的的触碰,寒熄都不喜欢与阿箬贴近的是别人。
人与人不同,每个人的魂魄不一样,魂魄里的气味也是不同的。阿箬的味道很好闻,清澈纯净,像是高山上的一汪清泉,微微沁凉,贴近便能止渴般。
他不想别人的气味黏上阿箬,但阿箬有触碰别人的权利,她可以贴近一切她想贴近的人。
于是不满与尊重两种情绪互斥之下,寒熄还是开了口。
“不给,别人碰。”他低声道,又加了一句:“好吗?”
阿箬眨巴眨巴眼,疑问:“碰什么?”
没等寒熄开口,她便立刻想起来了,从今早出门到现在她就触碰了两个人。
一个正和她牵着手,另一个是银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