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没有哭,她的眼泪自第一次自杀后,便只为寒熄而流了,之后的每一滴泪,都与寒熄,与过去的噩梦有关。
她只是忍不住难过。
她只是……惋惜没能拿到何时雨编的月亮结。
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
人生中,或许难免遗憾,阿箬接受遗憾,但她需要再难过一会儿,才能徐徐受之。
天黑了。
仅剩几个劳作的人果然没有发现这处小田埂上原先是三个人,如今只剩下两个,他们只管提着锄头与镰刀,赶紧回家吃饭。
月亮出来了,不在繁华城镇的街道灯火中,乡间田野更能看清明月与星辰。
阿箬觉得自己好些了,呼吸没那么憋闷,满鼻息闻到的都是寒熄身上的清幽香味儿,耳畔是些许秋末寒风吹着衣袂,欻欻发出的细微声响。
寒熄的手一直在抚摸她的脊背,有节奏地,温柔地温暖了那一片皮肤。
阿箬有些留恋这样的温暖,和这样亲密的距离,可她也清醒地告知自己,不能沉溺进去。
她伸出手轻轻地推着寒熄的腰,手指触碰到衣料下的腰腹因为她的推拒而坚硬。寒熄稍稍松开了她,但一只手还是搂在了她的腰上,让两人贴在一起,阿箬不得后退。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道:“我好了。”
寒熄附身凑近她,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阿箬的心跳骤然加快,顿时屏住呼吸,鹿眸睁大,视线却变得有些涣散。这样近,寒熄能看清她眼神中的所有情绪,包括那来不及收敛的倾慕迷恋,紧张害羞。
“没好。”他道。
阿箬直觉这样下去太过危险,她又推了推寒熄的腰身,掌心下触碰到的皮肤似乎是滚烫的,甚至能隐约摸到漂亮的肌理轮廓,这更让她慌乱不已。
寒熄柔声道:“没好。”
“那……”阿箬差点儿咬到了舌头:“那怎样才算好?”
寒熄对她轻轻眨了一下眼。
秋末冬初,田埂的夜间不会有萤火虫,那些围绕着寒熄与阿箬星星点点的淡绿萤光皆是漂浮于空中的灵。微光的灵顺着风的形状穿梭于干枯的野草中,像是一只只灵动的雀儿,最后带出了两片叶根被折过的枯叶。
阿箬不解,她要这叶子做什么?却在下一瞬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