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箐走远了,阿箬微一垂眸,也跟着他走进去。
谢府是官宦人家,院内设计的亭台楼阁都极为讲究,云城自跨入城门开始,处处明显或暗藏了许多阵法,家家户户飞檐上挂着的铜镜亦有考究,到了谢府更甚,各种阵法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府宅院落包裹住。
阿箬往前走了两步,她跟上谢家家丁,问:“府上可是住着玄术大师?”
那家丁一怔,有些惊愣地朝阿箬看来:“没想到姑娘你年纪轻轻,眼神倒是毒辣。”
阿箬瞥了一眼右手边芭蕉丛中设下的阵法,那里摆放的石头是块新石,未经过几次风吹雨打,可见是近期才更改过府中之阵,自然是府上有懂玄术之人。之所以称为大师,是因为这些阵法精妙,阿箬也布不出来。
阿箬又问:“府上设阵颇多,阵阵相抵又相克,这是为何?”
“我们大夫人素来身体不好,易大师说这些阵法根据气候而改,可变风水,能养人。”家丁说道。
花开花败,灵放灵收,的确不同的季节气候,不同的林石摆设,同一个地方的风水也不同。
阿箬见那家丁对她已多了几分信任,便想问一些关于城中之事打听,话才要说出口,她脚下一顿,突然回头朝寒熄看过去。
她看不见寒熄的面容,可阿箬能感觉得到他的温度,寒熄一直与她牵着的手在方才入谢府大门时便逐渐凉了下来,现下更是像在寒冬冷风中吹过似的,没有一丝温度。
阿箬担忧地轻声问道:“您不舒服吗?”
寒熄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道一句:“阿箬。”
气息也变了,寒熄的确不太舒服。
阿箬立时想到了什么,她眉心紧蹙,眼神怔了一瞬后便在谢府的长廊中停了下来。
那家丁还匆匆往前走,林念箐只盯着提灯赶路,脚步声少了两道也无人察觉,眼看着提灯的灯光越走越远,阿箬的一颗心也越来越沉。
长廊前后无光,左有雕花窗棂,右便架了一排葡萄藤,这个季节的葡萄成熟得正好,浓浓的果香味儿顺着风穿过长廊与窗棂。
阿箬牵着寒熄的手收紧,另一只手逐渐从眉心放下,她睁开眼,面前所绘的符文尚未完全消失,谢家长廊的尽头转角处,一丝丝金色的光线飘了出来。
那些金光在触碰到围墙下所设的结界时,又被阻隔,分散成了更薄的星芒,像是一粒粒尘埃,漂浮于空中,被风化为了雾,几个眨眼就散。
阿箬知道寒熄为何会难受了,因为有人动了他的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