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云旨讷讷回了句:“尚可。”
阿箬点头没再多言,只是抿了一下嘴,轻飘飘地从隋云旨面前走过了。她心里有些遗憾,隋云旨的母亲她怕是救不了了,这人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阿箬也就不打算拆穿。
隋云旨见她走了,脑子一热便问出声:“那你呢?你几岁?”
阿箬没回头,不太在意道:“三百多岁吧。”
这句话像是玩笑,但彼时阳光恰好透过檐上茅草的缝隙落在她身上,一道道斑驳的金色将她周身笼罩在柔光之下,映着黑石白雪,衬得她越发像个世外仙子,隋云旨突然觉得她说的或许是真的。
剑忠回来时见隋云旨的药只喝了一半,冷在一旁了,他眼神询问,隋云旨像是做了错事一样,没什么底气道:“阿箬姑娘说我不喝也会好……”
话音刚落,他又转而道:“麻烦剑忠帮我再热一热。”
吃了药没多久,出去寻马的人就回来了。
阿正几人找来的马匹不够,有些需要二人同乘,剑忠为首开路,隋云旨骑在一匹高马上,眼神不住地往正在给马喂干草的阿箬看去,她还背着那个大篓子。
“阿箬姑娘……”
隋云旨才刚出声,便看见阿箬驾轻就熟地翻身上了马,身后的篓子稳当当地压在了马背上,她笑着回眸,朝隋云旨露出疑问:“嗯?”
“……”隋云旨道:“注意安全。”
最后,隋云旨身上披着毯子,被人高马大的阿正搂在了怀里,闷着气,一行人往南方赶去。
离了雪原,天气便越发暖和了起来。
从天际岭往胤城走,快马加鞭也要十日左右,在第五日他们于某座小城外碰上了胤城主派来的接应。那人见剑忠阿正他们二十六人跟着隋云旨出发,回来只剩下六个,心中酸涩,掉了几滴眼泪。
阿箬没下马,离他们十几步远,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她也不觉得多累。
小城城墙不高,从底部开满了迎春花,绿色似藤蔓的枝叶攀了一半便挂下来,蓬松地于城墙脚下疯长,上面一朵朵明黄的小花散着淡淡的香气。
她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颜色了。
斑驳的城墙是灰黑色的,绿叶黄花,还有远方群山,翠竹与树,都是远离北方才能看见的景象。
天际岭很冷,晒太阳也觉不出半丝暖意,这里不一样,连风都是有温度的。
她反手轻轻碰了一下身后的背篓,嘴角抿出一抹笑来,而后折了几枝迎春编成花环,不紧不慢地戴在了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