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您千万小心,别和六阿哥扯上关系。”纳布尔白发苍苍,说话都没从前利索了,叹气道,“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阿玛,这事儿是您想出来的,还是永璂j想出来的?”皇后终于开口了,“杀十六阿哥,是谁想出来的?”
纳布尔道:“也、也谈不上是谁想出来的,只是那日提起来,都觉得十六阿哥最小最容易下手,也没想到令贵妃那儿这么疏于防范,轻而易举地就让我们钻了空子。”
皇后怒极,重重地拍了桌子,指着父亲道:“亏得我不让永璂和你们往来,若是从小就跟着您学这些阴险害人的事,他不知道还要做出什么了不得事情,可能早就犯了大罪被皇上杀了。阿玛,您怎么可以教唆一个孩子,去杀自己的弟弟,阿玛,您毁了我一辈子,还要毁了您的外孙吗?”
纳布尔冷笑:“老臣怎么就毁了娘娘一辈子?娘娘若不痴恋富察傅清,娘娘但凡把心思分一些在皇上和十二阿哥的身上,还用得着费心想出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低贱卑微的妃子吗?娘娘,是您自己毁了自己一辈子啊。”
“阿玛您跪安吧。”皇后压抑了怒火,背过身去道,“从今往后再不许来见我,也不许再见十二阿哥,若不然大家都别活了,我会把什么都告诉皇上,咱们一家子都别活了。”
“你……”纳布尔气结,可他也老了折腾不动了,只觉得胸口裂开似的疼,皇后又喊来宫人将他带出去,父女俩终究是不欢而散。
父亲离开后,皇后就命宫人将她的金银首饰都翻出来,把经年攒的银两也都找出来,坐在窗下细细地算账,不知能不能凑够五万两。皇后一生对钱财都没有概念,这样算起来,才知道五万两是多么大的数目,手里头的现银,不过是个零头。
十二阿哥知道外祖父今日进宫,这会儿从书房下了学归来,听说额娘与外祖父不欢而散,他不满地来到皇后面前,本想问母亲为何又与外祖父发生争执,却见额娘屋子里铺满了金银玉器,底下的宫人一问三不知,他不得不好奇地问:“皇额娘,您把这些东西翻出来做什么?”
皇后冷漠地看着他,示意宫女太监都退下,屋子里弥散着存放多年的黄金白银散发出的怪异气息,皇后淡漠地说:“你不是把十六阿哥推下水了吗,被人瞧见了,人家找上你姥爷,开口就要五万两银子。”
永璂的眼珠子都要脱出眼眶,慌张地朝后推开,被地上的箱子绊倒了,重重地摔了下去,可这会儿连疼都不记得了,慌张地看着母亲,皇后轻轻一叹:“小心些,别撞坏那些东西,还要拿出去换银子填窟窿呢。”
永璂吃力地爬起来,扑到皇后脚下:“额娘,是谁是谁?额娘,您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筹银子,皇阿玛也会知道的呀,宫里的人都会知道的,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