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谢谢您,今天额娘她没有为难我们,是不是您劝过她?”青雀苦笑着说,“不过往后也不必了,我已经过得憋屈,没得让额娘也有话不能说,她强颜欢笑多累啊,看着反而叫人心疼,我真想告诉她,别再对我有任何指望了。”
“怎么会这样呢,永琪他……”红颜不敢想象,若青雀口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昔日可爱善良孝敬体贴的五阿哥真的不见了吗?
“他做了荣亲王,就盼着像皇上那样能有一日继位为帝。”青雀继续道,“可他又会有隐忧,是不是这辈子已经到顶了,皇上给他亲王位,是为了他将来更辉煌的前程铺路,还是让他此生安心做个臣子。他每一天都在反复想这两件事,前者让他兴奋彷徨,后者令他失落抑郁,这才是五阿哥荣亲王现在每天都在考虑的事,夫妻之间如何,我怎么样,对他来说都是麻烦……”
到后来,红颜几乎不记得青雀说了什么,但她每说一句话都加重红颜心内的压抑。无法想象年轻的本该朝气蓬勃的孩子们,竟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对他们来说,当初愉妃的反对也成了一桩心病,若是当时能冷静能尊重愉妃的意思,现在是不是完全不同?他们会觉得正因为当时的坚持,才有了如今的束缚,永琪应该还是爱着青雀的,正因为爱着才觉得亏欠,一面想要弥补一面不知如何弥补,之间小小的一道缝隙,裂成了大缺口。
但青雀始终没有哭,她更是对红颜说,只要她还是永琪的妻子,就会好好面对自己的责任,也许有一天会为了永琪而和红颜对立,她希望红颜不必对她倾注什么感情,正是因为有感情才会在撕开时感到痛苦。她们平平无奇地回到了宴席上,青雀依旧能与其他人谈笑风生,与永琪也是和和气气,乍一眼看去,还是昔日的好夫妻。
事后愉妃来问红颜怎么样,红颜和青雀有了默契,红颜只道:“姐姐调教的好儿媳妇,嘴巴紧得很,我又不是他们的亲额娘,不过客气客气,私底下的事一件都不肯说。不过姐姐放心,我瞧着他们挺好的,姐姐担心的不正是外人怎么看吗,他们也要面子呀。至于小两口到底怎么样,慢慢的总能磨合好,难道我们还管到闺房里的事去不成?”
愉妃见红颜说得有道理,也觉得青雀若是嘴巴紧才是好事,若什么都对外人说而不对自己这个亲婆婆说,这才叫奇怪呢,又不放心地试探了红颜几次,见她和往日没什么不一样,也就不再纠缠了。
然而心底的真话,红颜也只有对如茵说,如茵听得唏嘘不已,提起永琪的变化,她说道:“有件事一直没告诉姐姐,皇上那儿,傅恒曾说了几句话,提到六阿哥还有几位大臣想拉拢五阿哥聚集势力,不过他们才有个苗头就让傅恒给掐了下去。估摸着皇上知道后,给五阿哥敲打过什么,加上韶景轩的事,他恐怕就越来越想不开。”
红颜问:“他们聚拢势力,是想逼皇上立储吗?”
如茵笑道:“几个毛头小子,一班无用的大臣,能聚拢什么势力。六阿哥那样的,被皇上削了差事白养着,那点银子不够生计了,自然要想些谋财的门路,谁欲望最强烈就冲谁下手,好在这事儿还没做成,就烟消云散了。”
红颜道:“看来青雀的确是有些事不会对我说的,现在想想她对我说那么多消极的事,指不定也是希望我能对五阿哥放松警惕,她骨子里还是一心一意为着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