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躲开了,嗔怪:“在外头待了一天,就来碰我干净的衣裳,赶紧去洗漱才是。”
永琪很自然地张开双臂,等青雀或是丫鬟来为他脱衣裳,青雀不得不撂下梳子上前来,便听丈夫问她:“你发什么呆,想什么心事。”
虽说失去了一个孩子,可永琪一直没为子嗣的事担心过,他眼下刚封了亲王,皇帝又交代了许多差事,新宅如火如荼地筹备中,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失去一个没见过的孩子,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打击。
而永琪果然没打算听青雀解释,自顾自地就说起了外头的事,说他回家前去了趟新宅,知道青雀今天也去瞧过,与她说:“你的屋子照你喜欢的布置就好,你不是喜欢自鸣钟吗,我已经给你置办好了,到时候你去看看摆在什么位置好。”
青雀收下衣裳,问他:“额娘那儿,你还没去过。”
永琪苦笑:“必然还是那些话,额娘既然没事,我过两天再去。”
青雀想了又想,终于问:“倘若额娘再要你纳妾呢?”
屋子里静了下来,门前送热水来的侍女被这突然好像无人之地般的安静唬着了。
深宫里,自从红颜把话对永儿说清楚,心里比之前踏实许多,而永儿真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她好好儿地在景仁宫里待着,除了该有的规矩外,几乎不出门。红颜有时候会觉得她可怜,担心她是顾忌自己而约束生活,但她早把话对永儿说清楚的,怎么过为了谁都是永儿自己的选择,哪怕将来成了不可一世的宠妃,也和她没关系。时常这样开解自己,红颜渐渐就解脱了。
如此一来,除了三宫六院的琐事,红颜心里没有烦心事,精气神一日比一日好,皇帝看着高兴她也高兴。可是她好了,别人就不能好,颖妃因在红颜这里吃过亏,一直咽不下那口气,为了五阿哥侧福晋小产和佛儿有身孕的事,在宫里搬弄是非,说令贵妃霸占着太医院的人手专给公主保胎,却不顾王府侧福晋的死活。
这样的话多多少少传进愉妃耳朵里,她纵然知道红颜不是那样的人,但眼下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难免会不高兴,亏得白梨从旁开解,才没能真的生出什么误会。
那日侧福晋的母亲进宫,竟直接带着外甥女来给愉妃看,愉妃瞧着孩子的身量像是好生养的,且听说她兄弟姐妹都是一母同胞,上头姐姐们出嫁后都已儿女绕膝,愉妃心里十分满意,她眼下只要永琪府里能兴旺,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出身背景都不重要了。与索绰罗夫人一合计,就等着让儿媳妇们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