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福晋抿了抿唇,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所以才打算告诉你。老六家的对我说,不知怎么的,皇上突然削了永瑢手里原先的差事,这小半年都闲养着他。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奢侈铺张惯的,光靠那点俸禄撑不起一大家子,手里有差事的时候,还能拿些孝敬,如今断了这营生小半年,就有些撑不住了。”
青雀问:“六阿哥来问您要钱?”
三福晋连连摆手:“是说他们想着,能笼络朝廷大臣,渐渐地靠在永琪身边,如今永琪封了亲王,皇上心里的分量摆在那里,倘若能将朝廷里的势力聚集在永琪身边,将来大势所趋,正大光明的匾额后头,皇上不能不写永琪的名字。永瑢的意思,是想能为永琪做些什么,自然永琪也能为他安排些正经事,别叫他闲着。”
青雀听得心中大骇,压着声儿道:“表姐是聪明人,怎么就叫她挑唆上了,他们随口胡诌几句,却不知要将永琪推入万劫不复之地。表姐,下回他们家再有人来,你直接给轰出去吧,我家永琪就算有心要争,也绝不和他们绑在一起。六阿哥可是正正经经被撵出去的,皇上见到他嫌还来不及,是多看一眼都烦的人。皇上既然削他的权,就是有什么事膈应着无论如何都过不去,能给他一口饭吃养活着,就不错了。”
三福晋忙道:“你别着急,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吗,我也知道老六家不可靠,可他到底是三阿哥的亲弟弟,三阿哥走前也曾对我说,好歹照应些。我听你的,往后不与他们往来就是了。”
青雀叹道:“姐姐千万要小心,您现在好好的,别叫那种人害了。”
正说这话时,马车一个踉跄挺住了,三福晋险些把孩子从怀里甩出去,车外下人赶紧来问有没有事,三福晋恼道:“你们怎么驾得车?车里还有小皇孙呢。”
底下的人说:“前头有一驾马车过去,咱们停下给让路。”
三福晋没好气:“这里是亲王妃皇子福晋,哪家的夫人这么了不得,要我们让路?”
那人尴尬地说着:“回福晋的话,是和敬公主府的马车。”
二人俱是一愣,三福晋幽幽道:“她若真是个男儿,皇上要怎么看待,是不是已经做上太子了?皇上对儿子们能下狠心下狠手,可女儿就是翻了天,他也能乐呵呵地看着她们翻,回头还给拾掇好了。”
马车再次出发,三福晋见孩子睡得不安稳,总算柔和了几分轻声拍哄着孩子,听得青雀说:“先帝的三皇子弘时,死前被削除宗籍,比起如今的六阿哥四阿哥来,那是什么情面什么血脉都不讲究了。皇阿玛经历了当年的事,再看他如今对待自己的皇子,表姐您其实也切身体会,三阿哥活着那会儿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