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四目相对,他们才多大年纪,却又正是在这个年纪最容易狂妄自满,出了事才能明白这世道的深浅,才看清自己的斤两。
“永琪,我去求令贵妃,我去向她解释,哪怕她已经告诉皇上了,我们也可以求皇上原谅的。”青雀道。
“怎么解释,怎么原谅?”永琪摇头,“去告诉皇阿玛,我看到令贵妃却不救她,希望她就那么死了吗?”
青雀再次捂住了丈夫的嘴,着急地说:“说不得,永琪你不要再提这个字了。我会好好想想怎么向娘娘开口,这件事拖着不是办法,你现在这个样子,早晚会把自己逼疯的。你们太不容易,你们这些做皇阿哥的,太不容易了。”
永琪把头抵在了青雀的身前,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悲怆:“我到底做了什么?”
青雀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永琪你答应我,咱们往后做任何事都堂堂正正的好吗。我知道你心里怎么看待令贵妃娘娘,但她并没有对不起我们。永琪,是你做错了。你看,做错了事到头来终究是要自己承担。又或者你豁出一切去,做个恶人吗,你行吗?”
永琪抬眸看着妻子,摇了摇头,青雀抱着他的脑袋说:“把这件事交给我,不论令贵妃娘娘说什么,我都会求得她原谅,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而这一日,如茵进了圆明园,红颜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她不能不进来看一眼,傅恒本不允许有身孕的她出门,可这次的事他理亏,在妻子面前强硬不起来,到底答应她来探望红颜的事,派家人小心翼翼地把她送进了宫。
如茵到天地一家春时,皇帝正要离了回四宜书屋,他的胳膊还绑着纱布吊在脖子上,堂堂天子受这样的伤,谁见了都会惶恐。如茵大方地请皇帝保重龙体,弘历叹道:“关键时刻还是富察家的人靠得住,如茵啊,你为朕培养了那么优秀的臣子,福灵安福隆安将来,必是朝廷股肱之臣。”
“还请皇上不要太夸赞他们,他们年轻不经事,几句好话就要飘飘然起来。”如茵笑着,“皇上看得中他们,是隆恩浩荡,是他们的福气。”
彼此客气了几句,皇帝便要离了,且说要留如茵在宫里用膳,会派御膳房的人送酒菜来。如茵恭敬地谢过,无所谓用御膳,进园子只是想和红颜好好说说话,可姐妹俩回到屋子里独处时,手握着手,竟是半天都没开口。
樱桃送茶水进来时,见到这样的光景,笑道:“亏得福晋是女子,不然这情景瞧着,像是多少情深意重在里头的风流佳话呢。”
红颜嗔道:“浑说什么,叫孩子们听去了。”
樱桃上前道:“阿哥公主都在前头,这儿的小娃娃只有福晋肚子里的,可奴婢觉着这会子还不能听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