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信你,你要是现在死了,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去追你,我们就要在阴曹地府说这些话。我就是追到那里,也要打你那一巴掌。”如茵哭了出来,也没再压抑声音,园子里三个孩子恐怕也都听见了。
果然福灵安嘀咕了一声:“额娘说什么?”
福康安却一手拉了一个哥哥,正儿八经道:“这里不成,我们再退到院门外去,大哥二哥,偷听阿玛额娘说话可不成的。”
两个哥哥被十来岁的弟弟推出去,回过神已经站在院门外了,福康安则站在门中央,脸上还是刚才的神情,阿玛额娘的争执吵架对他似乎没半点影响,福灵安和福隆安皱眉打量着这个弟弟,竟也无话可说。
屋子里,如茵已经被傅恒完全抱在了怀里,如茵捶打他胸门口的拳头也越来越无力,取而代之是伤心的哭泣,她难过极了,二十多年了,当初傅恒酒后吐真言,喊着红颜的名字时她都没这么痛。因为昨晚,她差一点连人都留不住了。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如茵想要把二十年的压抑都宣泄出来,可是除了这四个字,她再也说不出别的了。她依旧选择了后者,选择不捅破那层纸,她爱傅恒,她要守住自己的幸福,没有红颜,她和傅恒一切都好。
傅恒没有撒谎,没有用堂而皇之的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开脱,他也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但是醒过神来,只觉得如茵是他要给一个交代的人,但他说不出当时真正的想法,说不出看到被堵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红颜时那绝望的愤怒,但现在安然无事,没有人受到伤害,他又可以变回原来的富察傅恒,用自己的一生来报答如茵的付出,他要守在如茵的身旁。
红颜的身边红颜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自己的位置,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怀里的妻子渐渐安静下来,微微的抽搐都让傅恒心疼,他小心翼翼擦去妻子的眼泪,如茵可是曾经的满族第一美人,美人落泪何等凄美,任何人见到如茵此刻的模样,都会心软心疼,他已经拥有了世上最好的女人,他该知足的。
“我错了,再也不会有下一次,再也不会有。我会长命百岁地活下去,守着你和孩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傅恒低头吻了妻子的额头,真诚地说着,“如茵,你信我吗?”
如茵吸了吸鼻子,伸手摸傅恒的脸颊,哽咽着:“疼吗?”
傅恒苦笑:“你那点力气,挠痒痒似的。”
如茵不服气:“该打重一点,好让你记住。”
傅恒道:“可再不许动手了,更不许在儿子面前动手。”
“怎么?你还想打还不成,你打呀?”如茵面上泪痕未消,又如从前那般蛮横起来,可撑不了多久,又娇弱地让人心碎,她伏在傅恒面前道,“你记着了,休想丢开我,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活的,你休想。”
“好了好了,不说了。”傅恒安抚着她的背脊,长长舒口气,“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从来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