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亲眼见皇帝抱着红颜走出来,一时竟不便迎上去,小灵子已麻利地为皇帝引路,将他带去红颜来时的马车,待红颜安稳地上了车,皇帝似乎也要跟着上马车,这时傅恒才走上前。
弘历见他来了,安心道:“你来了正好,朕要与贵妃坐车回江宁,你骑马先走,命江宁府不必大惊小怪,朕与贵妃连夜入城,不愿惊动百姓。”
傅恒领命,忽见车帘挑起,露出红颜的面容,她客气地颔首道了声:“富察大人。”
傅恒心里一紧,忙屈膝行礼。
红颜请他不必多礼,更是道:“佛儿胡闹,独自出门来找皇上,给大人和额驸都添了麻烦,是我疏于教导了。”
这些客气的话,红颜大可不必对傅恒说,但皇帝在这里,红颜的话恰到好处,而她只是想告诉傅恒自己很好,刚才被皇帝抱出来,她看到火堆旁站着的傅恒,傅恒在明处,脸上的神情清晰可辨,虽然他们只是短暂的四目相接,可红颜看得到那个人对自己的担忧。她从未否认傅恒对自己的情意,也绝不因此自以为是,她尊重这份情意的存在,永远都端正着彼此的位置。
而她说完这番话,看见弘历笑眯眯地望着自己,显然意在她自己不也就这么跑出来,却不知是谁疏于管教。红颜报以一笑,再不多语放下了帘子,但不多久佛儿钻了出来,欢喜地说:“皇阿玛,这马车窄得很,您陪着额娘坐车,儿臣跟福隆安骑马去。”
公主灵活地跳了下来,跑到了自己丈夫的身边,小两口光是站在一起就叫人觉得甜蜜,皇帝心情大好,笑道:“福隆安你看好了佛儿,别叫她摔了。”
皇帝言罢便上了马车,车轮滚动,侍卫们纷纷上马,福隆安亲自为父亲牵马来,傅恒叮嘱他千万保护好帝妃与公主,便带上十来个人先行往江宁城去,这边福隆安带着佛儿共坐一骑,一路尾随马车而行。一路安宁平和,谁也不知道皇帝和令贵妃在马车里做什么,佛儿躲在福隆安怀里,也丝毫不觉得颠簸辛苦,将近江宁城时,她忽然问丈夫:“福隆安,我若不是公主,对你发脾气耍性子,你会不会生气了就不管我不要我?”
福隆安笑道:“可我从没觉得因为你是公主,我便是臣子。从懂事起就一直想着,要一辈子对你好。”
佛儿笑得眼眉弯弯,嗔道:“你跟谁学的甜言蜜语,小时候哪个对我说,七岁不同席?”
福隆安道:“那会儿不正是怕自己做错什么,往后不能再和你在一起,男人嘛,总是用稀奇古怪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意。”